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沈霓裳沒注意馬車已經入了城,直到聽見玉春的驚叫聲,她才跟著朝車窗外看去。 WwWCOM
狗吠的聲音很大,中間還夾雜著驚呼聲和孩子的哭聲。
她定睛看過去,隻見一個看著十歲出頭女童將另一個七八歲的哭泣女童護在身後,而就在她身前,是一條半人多高極凶狠的健壯黑黃大狗。
大狗麵目猙獰的扭著脖子狂吠不止,身體也在狂躁的扭動試圖掙脫,在它的脖子上有一隻不大的女童手掌正穩穩死死地卡住,讓它無法前進一步!
在兩個女童身邊,遞上散落著兩個油紙包裹,其中一個已經散開,糕點灑落一地。
大安回頭瞅了眼,見沈霓裳主仆在看,便將馬車緩了下來。
很快就有女童的同伴叫了她家父母鄰居過來,幾個大人七手八腳的把大狗捆起來,那個女童的母親卻做出了一個讓人出人意料的動作。
她將女兒扯進懷裏後,一把將前方的女童重重攘開:“滾開,誰叫你碰我女兒的!”
她的女兒已經嚇傻,這會兒隻會在母親懷裏驚魂未定的抽泣。
而那前方的女童竟然也未出聲,隻默默地揀起地上散落的糕點。
有初來雲州的外地人看不過眼:“人家好歹救了你女兒,你不知感恩報答還這樣對待,也太無理了?”
那婦人理直氣壯回道:“你知道她是何人?她可是嬉人!一個下等奴隸也敢碰我的女兒,我們可是良籍,誰知道她有沒有安好心?再了,她拿著這些東西,不定那狗就是她引來的!”
周遭人群竊竊私語對婦人的話表示讚同,那外地人也不話了。
那“女童”拿起包裹朝前方走,人群像避開什麼瘟疫一般迅散開,生怕被她碰到。
“姐,是她。”玉春道。
沈霓裳頷,她也認出來了,這個嬉人正是之前她們碰見過一次的那個。
她也隻見過這一個邊民,自然印象深刻。
看她手裏拿的東西,應當是領了吩咐出來取糕點的。
“這些人也太不講理了,方才狗明明是從另外一條路過來的,怎麼賴到她身上!”玉春有些看不起這些人的黑白顛倒,“要不是人家,她女兒活不活得成還不定呢。不過這嬉人也是傻,明知道這些人不會領情還去救人,要我我才不幹。”
“她良籍,什麼是良籍?”見那嬉人走遠,沈霓裳問。
玉春早就現沈霓裳對這些常識方麵不大清楚,故此聽這樣一問也不覺出奇。
在她的想法裏,覺得沈霓裳的種種神秘處應當同她進府之前的生活有關,而常識不清,應當也同早前的經曆有關。
一個人學了太多其他東西,當然沒時間再去了解其他的。
但凡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生出絕對信服,自然而然也會為對方尋求各種理由。
玉春給沈霓裳細細解釋。
原來,在大瀝的每個國民皆有戶籍,這是一種身份證明。戶籍分為六種等級,最高是士籍,其次下來分別是良籍、庶籍、賤籍、娼籍、奴籍。
其中士籍是最高等級,指的是上士族。其次是良籍,指的是除開上士族外的一般百姓。而庶籍則是良籍人家未有登錄上族譜的所出兒女,就如同沈霓裳之前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