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羅才可以尋到岐山族，這無疑是種巨大的誘惑。若在以前，他恐怕會做別的選擇，但是如今，不知不覺中，他的行事準則似乎已不同了。
一眾人在廳堂入座。
不多時，歐陽雄同歐陽澤明便來了。
沈秋蓮也知趣地跟著二丫去了後院。
司夫人將經過同歐陽雄大致了一遍。
歐陽雄沉思片刻：“大瀝皇帝這是要保姓穆的？”
著，歐陽雄看向淩飛。
聖旨是淩飛帶回來的，具體還得看淩飛怎麼同隆武帝的。
淩飛沉默片刻：“雲州這些日子的事情，陛下全都知曉。我沒太多，隻提了下長公主的病情有些不對，然後我們這邊再想法子。但如今雲州之事宮中是瞞著太後娘娘的，陛下太後娘娘重病初愈，此事如今也沒有個章程，故而未曾定論之前，不宜驚動太後。”
淩飛沒有的是，在他隱隱提及對長公主病情的猜疑時，隆武帝的神情是有些奇異的。
而隆武帝的這種奇異神情中並未有驚異，讓淩飛不禁生出一種猜想。
隆武帝興許並非沒有懷疑過，但出於種種緣由，並沒有對此事進行深入的調查和處置。
這種猜想讓淩飛極不舒服。
淩飛素來重視血脈手足之情。
所以即便是寧氏一再在他跟前提點他要心淩陽淩越二人，但淩飛也從未真正將這話放在心上。
淩飛對隆武帝向來敬重，恩侯淩楨的性格讓淩飛對這個父親有尊重卻無法從內心真正景仰和信服，父親這個角色所需要擔負的其他一部分感情，這麼多年下來，已經不知不覺轉移到了隆武帝身上。
而這一日，淩飛心中的這種情感卻遭受了打擊。
淩飛心裏此刻有種無法言表的憋悶和難受。
可是他沒有辦法出口，也沒有辦法告訴任何人。
淩飛的話讓眾人一片默然。
“義父可否幫忙查兩個人？”一片緘默中，沈霓裳的話聲響起。
眾人齊齊側目。
“閨女就是。”歐陽雄對著沈霓裳脾氣愈好了。
即便司夫人不，歐陽雄也自有渠道對今日公堂之上的一切了如指掌。
對於這個義女，歐陽雄如今是越來越欣賞了。
有膽有識又有義，實在讓人喜愛三分。
“一個是大將軍府外院的花木管事於光，此人今年三月二十四日下午死於紅杏街。”沈霓裳頓了下，看向淩飛，“還有一人應是恩侯府下人，曾做恩侯府車夫，年紀四旬有餘，身高七尺半，瘦長臉，今年五月底六月初以乞丐裝束出現於下林村附近的客棧，客棧主人是下林村幸存村民，同此人有過多次接觸。當日我們碰見時，這人似乎瘋癲，但此人可能是故意裝瘋賣傻——這兩人應該同長生之事有關聯。”
“三月二十四——霓裳你這都記得？”商子路驚愕。
其餘眾人隻看了他一眼沒話。
在見識過沈霓裳隻用不到半個時辰就記下那幾屋子不知所雲的刻紋之後，再沒有人會對沈霓裳的記憶力生出什麼懷疑和驚詫了。
“那日是大夫人的生辰，翠同二丫下午還去了紅杏街給那些乞丐送吃的。”沈霓裳點頭道。
“姐，我見過一個人。”二丫送了沈秋蓮回來就站在角落裏，此際忽地出聲，“那日我同翠分開去買東西，後來從一個巷子裏抄近路，有個人從樓下翻下來，衣裳都沒穿好，撞了我後就跑了。後來到了正街上就聽見樓子裏有人鬧起來。位置我記得，不知道是不是那一處。”
“你可還記得那人模樣？”沈霓裳眸光一閃。
二丫想了想：“大致記得。三十來歲，也是瘦瘦地，樣子看起來凶……對了，那那人好像被嚇到了，很害怕被人現的模樣，感覺就像……做了什麼虧心事！”
二丫睜著一雙大得出奇的黑黝黝瞳子便回想便述，完還重重點了下頭。
旁人不了解，沈霓裳卻是知曉二丫有種越常人的敏銳直覺。
二丫這個重重點頭的動作是向沈霓裳表示，她對自個兒法的確定。
害怕……心虛？
沈霓裳眼中滑過一絲亮光，她的隻覺告訴她，這個人一定是個極關鍵的人物！
歐陽雄朝二丫招了招手，二丫走了過去。
“可還能記得那人五官詳細？”歐陽雄問。
二丫遲疑了下：“有些記得有些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