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尋突然站直身：“你們，我下去轉轉。”
朝兩人點點頭，花尋一躍下山坡，幾個彈跳便遠去了。
兩人收回視線對望。
淩飛的神情有些奇異，看著牧清卻是沉默不語。
牧清先是未察覺異樣，但淩飛那一雙鳳眸眸光太過深邃晦暗不明，漸漸地，牧清的神情也變了變。
“子洵，你可是有話同我？”牧清忽地開口。
“我心悅她。”淩飛輕聲，直直凝視著對麵那雙桃花眼，淩飛又再輕輕重複了一次，“長生，我心悅她。”
牧清沒有話。
隻定定望著淩飛。
這個“她”是誰，兩人心中都清楚，不必明。
淩飛垂下眼簾，語聲淡淡輕緩：“原來隻是喜歡，所以可以退讓，可現在，我想去爭一爭——你可會怪我？”
牧清久久不語。
兩人默默對立，皆無動作。
不多時，雪花便滿肩。
“傷好了麼？”良久後，牧清忽然問。
淩飛抬眸，看到穆清那雙清亮的眼，似是明白了什麼，勾唇而笑：“雖沒全好，但也不礙事。”
牧清亦是一笑，倏地退後三步，拔出秋水刀，揚首朗朗一笑：“那好——五十招為限！”
淩飛輕輕笑了，也退後拔劍。
隻一息間，兩道身影便交纏在一起，金鐵之聲頓時大作！
…………
山坡另一麵的花尋聽得兵器交鳴聲，轉回頭朝山坡方向望了望，原本打算回頭，縱身一步又頓下身形，低頭思量片刻，終究還是打消念頭，折身繼續望前勘查。
他這輩子願意認的朋友沒幾個。
恰好這兩個都是，他花尋不信自個兒的眼光有那樣差。
…………
半個時辰後。
兩人高高躍起，眼見刀劍再次相交，兩人卻同時收回兵器，伸出左掌在空中對了一掌！
借著一掌之勢，兩人一觸即分，雙雙後退三丈，再同時輕飄飄地落在雪地之上。
牧清依然一襲白袍，淩飛今日也是一身雪衣。
一般俊美，一般挺拔，相對而立，皆是一般鍾靈敏秀，宛若世間靈氣全被這兩個少年占據。
五十招比鬥，兩人都使出了八九分實力，山坡上雪層都被削去一層，兩人也盡皆玉麵微紅薄汗，望著對方微微喘氣。
“平手？”淩飛喘氣，挑眉。
“平手。”牧清平複呼吸，頷首。
相視一笑，兩人走到山坡邊上坐下，將刀劍分別歸鞘。
“這把劍不大趁手吧？”牧清掃了一樣。
淩飛的那把寒霜劍毀在了論武會上，後麵尋得這把劍顯然沒那麼合心。
“以後再尋，先用著。”淩飛無所謂道，偏頭看牧清，“心裏沒氣了？”
牧清回看他一眼，收回視線笑了笑，便直接仰躺了下去，躺在雪地上，雪花一片片落在麵上，感受那絲絲冰涼融化的感覺。
少頃之後，牧清望著空，靜靜開口：“你能同我，我高興。我想要我的女人，但我也想要你這個兄弟。你不瞞我，明我沒看錯。我知道你喜歡她，一開始就知道。可你顧慮太多，所以——”
牧清頓下，偏首朝淩飛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