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外有重重的叩門聲,有幾名內監前後抬著豐厚而精美的賞賜朝玉媯的宮室裏搬運。
“這是……”玉妺不解,媯妺兩人上前幾步,見那東西實在是新奇,想來很是難得。
“這些俱是陛下賞賜,樊常在您可真是福澤深厚!”內監首領喜笑盈盈。
玉妺微微一笑,問:“請問公公,皇上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內監說道:“皇上知道您這會子在媯嬪主子這兒,所以叫奴才將禮物先送到這兒,等小主您看過了,奴才好送往您的住所。”玉妺望著成堆的賞賜,倏得念起昨夜在肩輿內泣不成聲的宋婉娥,不禁地心中微微一刺,整個人皆黯淡了下去,輕舒了口氣道:“可也賞了玫嬪麼?”
“兩位小主入宮,賞賜自然少不了的。”
媯妺兩人左看了右看,神色轉瞬似蠟燭明亮點燃。那玉妺隻凝視著一筐盒子中堆滿了精美細巧的紈扇,彼時早有宮人將窗欞撐開,頓有淺淺一抹金陽映在玉妺眉心之間,心間煞是溫暖。還有幾匹裁製新衣的料子,玉妺探了隻是出神。布料子觸摸於手心柔若鴻毛,不但柔軟而且生涼,像是簇擁著一團冰融的冬雪一般,心裏一陣絲滑,掌中竟出了不少的汗。頓而有溫情洶湧在心頭,感慨一時,深深垂著優美彎曲的玉頸,語笑嫣然:“沒想皇上竟待我如此好……”
玉妺被微微愣住,良久問道:“公公,玫嬪娘娘的賞賜,可是與我一般多麼?”
“這個自然。”
玉妺終於坐下,往後一靠,鬆歎了口氣。扭過臉來,並叫身旁一直跟著的珶珠分配賞錢給眾內監,又笑道:“幾位公公慢走。”
內監們領過賞錢便又抬著禮物退下了,玉媯便問道:“因何歎氣?”
玉妺仍是垂首思忖,細細吐出‘玫嬪’二字,之後緩緩道:“可憐天見,頭夜侍寢便被冷落。也怪我,若無我,她便是一枝獨秀。”玉妺眉宇緊蹙著,深感慚愧。
玉媯連忙道:“妹妹萬莫這樣說!宮中女子的命運各是不同,焉能一句有我沒我便可置喙的?樊妹你可得切記,既然入了宮,侍奉聖駕歡喜便是頭等緊要之事。”
玉妺微微一笑,又屈膝下去誠懇道:“妹妹謹記於心。姐姐在宮中時日比妹妹長,往後宮中歲月便與姐姐相伴了,妹妹隻待姐姐提攜顧惜呢。”
玉媯頷首笑著道,神眸中溢出絲毫矍鑠:“自然是要好好提攜的。我瞧著時辰不早了,妹妹去裏麵梳洗一下罷,過後還要去永壽宮麵見皇後和眾嬪妃,一時隻怕你拜見不過來呢!”
言畢,玉妺微微一怔,笑著點了點頭。如今除了長姐,再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依靠,如若連她的話都不信,當真是獨木難支了。複又絮語了小半時辰,吃完了茶,說道:“離著覲見時候還有一段時間麼?”
玉媯微笑道:“嗯,妹妹頭發還沒有梳,衣裳也沒有換。正好我這裏有幾件新衣裳你挑挑,你換好了我再快些幫你梳個頭。”玉妺聽了隻點頭‘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