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玫殘中宮 (三)(1 / 2)

皇帝他早意料如此,於是淡漠道:“兒子並非狂,而是實在是中意樊貞。”

太後微微有些怒氣,“樊貞這丫頭哀家可不喜歡。”

皇帝忍不住太後的這句話:“樊貞不好麼?皇額娘此話並非心裏話?”

太後坐直了身子道:“方才哀家的話可是敞明了說的。”

皇帝便冷眉相對:“既是敞明了說的……兒子想立樊貞為中宮。兒子敞明了說的,省得終日懸心了,望皇額娘成全!”

太後矍然冷淡,不能接受方才皇帝的話,一個字一個字道:“貞貴人不能為中宮之主,她樊氏一族不過是村野匹夫,怎可與其相稱?”

皇帝連忙道:“那樊貞雖出身不甚好,可也不算寒門。”

太後複又感慨:“宮中何缺美貌之人,喜新厭舊又乃人之常情,過些時日便淡忘了。”

“兒子並非以貌取人。兒子和樊貞意氣相投,實在淡忘不得。”皇帝平緩地說著,想試探用好顏好色的語氣來取得太後對自己及樊貞的信任。

太後便說:“這件事哀家是不會應允,既是允了,朝上諸臣也不會同意的。”

皇帝雙眸皆暗淡了下去,似是沒有一點叫人駁回話語的希望:“即使不能立樊貞為皇後,兒子也不會再讓人住進永壽宮,永壽宮的宮門往後隻等著為樊貞打開。”話至此,鄭節還是想開口,語氣極重道:“兒子自小少有真心之友,現來個能說知己話的人,皇額娘也不成全嗎?”皇帝眼底下隨即暗湧著溫淚,不欲人知。

這時太後親嗽了幾下,身側的張同令便過來順撫這太後的背道:“太後咳疾犯了,快喝水潤潤嗓。”太後喝了一口便又目朝皇帝道:“你竟然為了這麼一個女人……沒有地位,沒有家世。哀家哪隻眼也瞧不上。

此句一出,樊貞更為心痛。站在門外聽這一切,仿佛自己已是墜入死水的冰寒,心肉隱隱作痛,時刻維護著自己身畔的仿佛隻有他鄭節一人,難道真是人逢知己麼,可皇帝乃是萬人尊崇的天子嗬!如此,也實在是難得了。

簾後的小宮女見太後犯了咳疾,忙過來伺候著,給太後輕揉著太陽穴。皇帝也不知道該怎麼是好。

張同令見勢,便也勸了一句道:“皇上您少說兩句,可別氣著太後娘娘了,還是依了太後娘娘罷。”她未說完,誰想皇帝立馬喝道:“你這婆子,少多摻和!”

太後眼角忽然泛出淚光,緩緩道:“婉娥這丫頭不論一切實是不錯的,你還有什麼不願意的?”

“朕隻鍾情於樊貞,這樣的事兒,皇額娘也不必強人所難了!”鄭節轉過頭,便堵氣忍著怒火。

太後倚在了靠枕上再次嗽了幾聲,冷漠道:“皇帝,哀家是不會讓樊貞成為皇後的,她配不上。”

皇帝眼角微微的冷,神情之中多有幾許失望,便道:“方才兒子言語冒失,還請額娘諒解。”

太後看一眼皇帝,來回捏著鏨銀蓮花扣子,靜而無語。

不過半時皇帝便氣哄哄地走了,雖不在麵上表現,心裏卻也著實得生氣,出來正瞧見有一女子於石上塌腰坐著,遂吩咐手下的侍衛繞道而行。鄭節湊近了去瞧,才看清正是樊貞,她雙眼微合,垂首昏沉著意欲酣睡,髻上已落得瓣葉散亂,耳邊翠環微顫,頗有一方秋水伊人之態,心中又被她獨外的神情震驚住了,心中更加堅定了她的中宮地位,於是推她道:“這兒睡得香麼?”

樊貞見是鄭節便拜見了,緩緩坐直,顰眉一笑:“自然沒有榻上睡得安穩香甜。”

鄭節彎唇笑道:“數日不見,如隔三秋。你可曾想念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