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水長流的日子,在方綠漪生下二皇子和大公主時,戛然而止。
阮修大宴三日,各府王妃,命婦,紛至踏來,蘭漪宮再次成為眾妃首耳。
連入宮較早的雲貴嬪與錦妃也踏入蘭漪宮致賀。
錦妃是皇後裴萱的母家送進宮中的,恩寵雖稀薄,卻也比冷冉嫣的無寵要強勢太多。
“錦色,今天你去貴妃宮中,情形如何?”皇後裴萱手執一卷詩經,不看錦妃一眼。
“回稟皇後,好似一比,錦上添花,烈火烹油,今日,陛下加封她為宸賢貴妃,二皇子賜名徹。”如此榮寵,錦妃說來卻如明珠蒙塵,黯淡無匹。
“徹,是漢武劉徹之名,看來陛下立她為後之心,再起。”後兩個字,清冷如碎冰。
“皇後,我們應該怎麼辦?”
“怎麼辦?”皇後捏緊手中書卷,燭火映著鬢上鳳冠,重如千斤。
“我沒辦法,陛下迷戀她的那張臉,那張柔妃的臉。當日,是我接沐柔入宮,如此,也算是報應。”
“皇後娘娘,柔妃若不是那麼早去了,何時輪到她在這威風。”
“聽聞太後,將一個末等修儀收入宮中,好生*。”
“本宮知道是陶氏,紫修儀。”
“娘娘未曾仔細看過她,她不僅貌似柔妃,更加神似。所以太後娘娘才想加以*,想削了方綠漪的寵。〝
“這一點,我已知曉。且看太後著她與方綠漪如何鬥吧,咱們先作壁上觀。”
“隻要陶氏無事,方綠漪就絕不會動我,她不會蠢到替別人做嫁衣裳,廢了我,成全了別人。”
“不過,暗中要周全周全陶氏,保住她,也就等於保全了自已。”
禦花園。
太後已換上春衫,禦花園裏已有斑蝶流漣,清慧呈上一份書信,“怎麼寒兒,還是不肯回來嗎?”
“太後,風臨王派王使到豐都了,說,風臨王近期會回來探望太後。萬望太後勿念。”
“勿念,寒兒是真的怪我了。清慧,我是不是太偏疼修兒,讓他如此胡鬧。以致傷了寒兒。”
“太後,您已經盡力了。”
“清慧,哀家跟你講句心裏話,寒兒處處都比修兒出類拔萃,偏偏是幼非長,先皇突然駕崩,為了穩定朝局,才立嫡長子為帝,若不然這帝位還不知歸誰?”
“太後,慎言。”清慧看太後沉湎以往,不禁擔憂。
“太後,陶紫憐已到。”
“也罷,宣她進來。”
“臣妾參見太後,太後萬福金安。”
陶紫憐頭上挽了一個墮馬鬢,鬢上簪了一朵仿煙麗夏花,下綴淺藍絹絲短流絲,一襲淺粉流紗長裙,月白束腰。因為初春,內襯一件白綢衣。整個人,顯得美麗嬌媚,又清新脫俗。
“這些日子的*,總算有些出息了。”
“承蒙太後恩典,臣妾感激不盡。”
“我遣你來是要告訴你,我和皇帝會去太山祭天,行程迢迢,月久方能歸來,你在宮中自當盡力溫習琴棋,切不可出康慈宮一步。”
“皇後同去,明貴妃協理六宮,懂了嗎?。”
“太後恩典眷顧,陶紫憐明白,一定會在康慈宮日夜為太後祈福。”
“明白就好,下去吧。”
“太後準備何時把修儀,獻給皇上?
“過些時日吧,再把她磨利一點,否則,送給皇帝,以她的心思也無法擊垮貴妃。”
綠影交映處,流芳立在樹下,見到自家主子已經回來,連忙跟上前去。
“主子,太後娘娘囑咐了什麼?主子沒事吧。”
“流芳,你去,蘭芷堂稟告姐姐,就說太後娘娘即將要去泰山祭天,妹妹這一段時間都不在去看她,為太後娘娘抄寫佛經祈福。”
“主子的意思?”
“太後與皇上皇後,同去。宸明貴妃協理後宮。”
“那,咱們可要多加小心啊。”
“所以你回稟姐姐時,切記,要將貴妃協理六宮之事告知姐姐,讓她也要多加防範。”
“是,主子。奴婢即刻就去。”
四月初三,皇上攜太後,皇後,滿朝重臣,往泰山祭天。
泰山祭天是後漢開國皇帝阮牧所定,每十年一祭,保佑後漢,國祚綿延,國泰民安。
一路從豐都,經德都,明都,河都,轉水運江夏,走臨都,臨都,年都,達泰山。
泰山是後漢與西夏的交界處。
順明王這次隨泰山祭祀後回京便直接返回封地明都。而風臨王會在臨都接駕,跟隨前往泰山祭祀。
行程已有一月多,已轉水路。江夏峽高水流較緩,亦有壯麗之景,浩蕩的船隊到來之前,已經封鎖了周圍村鎮確保船宮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