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視野
作者:羅清鬱
三國時期是一個群雄爭霸的時代,湧現出了許多叱吒風雲的英雄人物。毛澤東對《三國演義》中英雄人物和傑出人才的崇敬,既有“英雄愛英雄”的天然稟性,更有“還看今朝”的豪邁和自信。這種對《三國演義》的喜愛,反映在毛澤東青少年時代的生活側麵中,甚至貫串其整個的生命曆程。1918年毛澤東在楊昌濟講授的修身課教材《倫理學原理》上曾做過1.2萬字的眉批,其中有雲:“三國競爭之時,事態百變,人才輩出,令人喜讀。”
一、終生熱愛解讀《三國演義》
(一)少年時崇拜關羽,效仿桃園三結義
毛澤東少年時曾經效仿桃園三結義,與同學蕭子升、蔡和森稱為“三個豪傑”。“豪傑”一詞,是毛澤東采用《三國演義》裏的常用語,表示不僅有力量和勇氣,而且智慧過人,品德高尚。關羽是毛澤東十分關注的三國人物之一。毛澤東少年讀《三國演義》時,就對關羽的故事產生濃厚的興趣。1917年夏天,毛澤東徒步遊學旅行,在前往安化縣城途中,看到路邊亭柱子上有一副讚頌關羽的楹聯:劉為兄張為弟,兄弟們分君分臣,異姓結成親骨肉;吳之仇魏之恨,仇恨中有忠有義,單刀匹馬漢江山。他把這副對聯抄錄在自己的日記裏。在青年毛澤東的心目中,關羽的形象無疑是高大的。
(二)戰爭年代讀《三國演義》興趣不減
在戎馬倥傯的戰爭年代裏,毛澤東對《三國演義》的熱愛絲毫沒有減弱,1928年毛澤東率部隊在井岡山附近打遊擊,他得到了一套《三國演義》,如獲至寶,興奮地說:“這真是撥開雲霧見青天,快樂不可言。” 1938年5月3日,毛澤東曾饒有興趣地對抗大三期二大隊的學員講起一件趣事:井岡山時期,書刊稀缺,一次紅軍出去打土豪,毛澤東特意到土豪家找《三國演義》之類的書,這時,有一位農民告訴他說:“沒有了!沒有了!昨天共產了。”這件事雖然暴露出當時農民的一些膚淺認識,但也反映了毛澤東對《三國演義》這樣的書的偏愛。正是這種偏愛,才使他在1938年10月召開的六屆六中全會期間對賀龍、徐海東這兩位赫赫戰將說出這樣的玩笑話:“中國有三部小說:《三國演義》《水滸傳》《紅樓夢》,誰不看完這三部小說,誰就不算中國人。”
(三)建國後依然鍾情《三國演義》
新中國成立後,毛澤東外出的專列上攜帶大批的古書中,《三國演義》是必備的。他不但常讀《三國演義》,甚至讀過《三國演義》的連環畫。1955年的一天,毛澤東問警衛員葛來亮:“我國的三部名著《三國演義》《水滸》《紅樓夢》你看過嗎?”葛來亮說:“沒有。”毛澤東聽後搖搖頭說:“作為一個中國人,對這三部書,不看它三遍太遺憾了。”到了晚年,毛澤東濃濃的三國情依然不減,僅1973年上半年,毛澤東就讓工作人員兩次(3月9日、5月26日)購買兩種最新版本的《三國演義》來研讀。在中南海遊泳池畔的書房裏還一直存放兩種線裝大字本的《三國演義》:一種是上海涵芬樓版,全名叫《三國誌通俗演義》;另一種是人民文學出版社1974年2月影印出版的《三國誌通俗演義》。這兩部線裝本字大,老年毛澤東十分鍾愛,在他生命的最後幾年裏,還常在書房裏很有興趣地翻閱這兩部不同版本的《三國演義》。
二、毛澤東對《三國演義》軍事思想的借鑒
(一)毛澤東的第一部軍事教科書
毛澤東從《三國演義》中學到不少軍事知識、戰爭知識。在井岡山時期,他沒有讀到《孫子兵法》,但讀了《三國演義》。他說:“《三國演義》令人喜讀。”在十年內戰時,毛澤東已經把《三國演義》讀得很熟了。一次他對身邊的同誌說,在第二次國內戰爭期間,他先後受過三次大的處分,那時,沒事做,走路坐在擔架上就看書,他在講話和文章中,常常引用《三國演義》中的一些事例。十年內戰時期,“左”傾教條主義者曾經攻擊毛澤東的軍事路線,說取得反圍剿戰爭的勝利不過是“把古代的《三國演義》無條件地當作現代戰術,古時的《孫子兵法》無條件地當作現代戰略”。毛澤東說,其實當時《孫子兵法》沒看過,但《三國演義》卻看了幾遍,可以說《三國演義》是我的第一本軍事教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