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你有心事?”
伍淑珍的一聲問話將陷入沉思的伍卓陽拉回了現實。確實,現在的他心裏有著太多的疑問與困惑。糾結如一團亂麻實在是不知道該從那點入手才好。於是在沉默了片刻之後伍卓陽終於決定先從最為正常的一個話題開始,“姑姑,我見到父親了。”
不知是伍卓陽的聲音太輕,還是他所提的問題太過令人震驚,總之伍淑珍足足楞了半晌之後才勉強吐露了一句問道,“在那裏?”
“在目連湖。”伍卓陽做出回答之後,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他連忙抬起頭緊盯著伍淑珍反問道,“姑姑,我父親不是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經死於空難了嗎?”
“那個時候他們確實那樣說的。”麵對侄子的追問伍淑珍慌張地垂下眼簾小聲嘀咕了一句。跟著又像放棄了似的長長地歎了口氣,指著旁邊的一塊岩石提議道,“算了。你既然已經見過他了。那咱們還是坐下來慢慢談吧。”
伍淑珍的態度讓伍卓陽的心頭燃起了一絲久違的希望。這些日子以來所經曆的種種事件已經讓他很難區分敵我了。正如騰一邊以幫助著剛剛成為薩滿的他,另一邊又在夢中吞噬著他的靈魂;安小虎一邊是他的師傅,另一邊又故意將他引向危險;烏西哈一邊不擇手段地擴充著實力,另一邊它的首領又是自己那本因該死去的父親。伍卓陽實在是想找一個人問問清楚。那怕對方回答一點點也好。所以他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姑姑,你知道我父親是個薩滿吧?”
“恩。不僅你的父親是,就連你的母親也是個薩滿。”伍淑珍點頭證實道。
“我的……母親也是薩滿?!”雖然伍卓陽早就想到自己出身薩滿世家。但當此刻伍淑珍提到在他一出身時就已過世的母親也是一個薩滿之時,伍卓陽
“是的。”伍淑珍說著回過頭看著伍卓陽問道,“你知道姥姥為什麼要你把她的骨灰交給我嗎?”
伍淑珍突然問的這個問題看似與,但伍卓陽還是老實地回答道,“這我知道。因為你和父親都是姥姥一手帶大的。對姥姥來說你們就像她的親生孩子。”
“不是就像。我們本身就是有血緣關係的。”伍淑珍擄了擄被風吹散的法絲平靜地述說道,“我和你父親的母親,也就是你的奶奶,名叫李麗蝶。”
“李素蛾、李麗蝶……難道說!”意識到伍淑珍所指的伍卓陽倒抽了一口冷氣。
“沒錯。她們是一對孿生姐妹。你父母,還有我,雖然姓氏不同,但是我們之間的血緣卻是極其接近的。”伍淑珍說到這時眼中閃爍著淡淡的哀傷,“很難想象吧。在這個近親通婚被禁止的時代會有這種事。不過相比斡仁薩滿血脈的純正來說,進行血婚也不是一樁不能原諒的事。”
在此獻上吾族最為純正的骨血——夢中伍宗元的聲音如魔咒一般在伍卓陽耳邊回蕩著。還來不及為自己身世唏噓的伍卓陽這會隻能幹澀地追問道,“姑姑,你剛才說的斡仁薩滿是我們家族的瞞尼神?”
伍淑珍用驚訝的眼神看了看伍卓陽,好象是在問他是怎麼知道“瞞尼神”的。但她終究還是點了點頭道,“是的。要知道薩滿的法力各有千秋。有的薩滿擅長占卜、有的薩滿擅長驅魔、還有的薩滿擅長格鬥。而斡仁薩滿的能力就是操縱命之魂。”
“命之魂?”
“恩,斡仁一詞的本意思就是‘命之魂’。命之魂是由創世之神賜予的,同眾生的生命共始終,一旦生物死亡則永遠離開軀體而消失。但是斡仁薩滿卻能操縱命之魂的來使人起死回生。”伍淑珍說到這裏突然停頓了一下,然後肅然地補充道,“所以也有記載說斡仁薩滿是侍奉邪神的薩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