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心正殿居於九脈中之正中,亦是九道洞天福地的氣機始源,相比諸道脈的靈脈玄心正殿所在的盆地,宛若風暴之眼。
靑妍喚來那條銀白蛟龍載著李破禪向九道宗的中心地帶飛去,而青鳥落在李破禪的肩膀上,僅僅片刻便開始迷糊犯困。僅僅百年修為的青鳥若與人類相比,亦隻是十歲孩童左右。
靑妍駕馭虹光飛在一旁,靑妍的居所乃是炎火之脈距離正殿最近的山峰,而若是從山脈之尾飛向中心正殿的話,估計需近日光景,故此約莫三四個時辰後,銀白蛟龍在一處峰頂過後,俯衝而下,穿過濃厚蒼茫的雲霧,一片雄偉的宮殿群出現在李破禪的眼前。
蛟龍在上空盤旋,下方的修士人頭攢動,亦有人身獸首和尚未化形的妖獸,白玉石近乎鋪滿了所有能夠看到的地方,地麵上凝結著一層淡薄的霧氣,修士和妖獸們來來回回攪動著薄霧,而這霧氣並非水霧,而是白玉石的一種功效,凝結天地靈氣。
一隻山妖如同一座小山屹立在樓宇之間,然而這座小山的身上竟然披帶著戰甲,他手持一柄直達雲霄的金色長矛,似乎要將天地戳出一個窟窿。
放眼望去,整片宮殿群中約莫有十數隻這種體型巨大的金甲山妖,最雄偉的玄心正殿兩旁各有一隻,往右去高聳入雲的道藏樓一旁亦有一隻,玄心正殿的左側是一片廣袤無垠的練武廣場,那裏的一隻金甲山妖搭著稀鬆的眼皮正昏昏欲睡,而上千名青衣長袍的修士,正在演練陣型,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穿梭往來,看似雜亂無章,其實暗藏規律。金色的劍氣從各自的長劍中被釋放,等到彙聚一點時,一柄百丈金色劍首,刹那出現又轉瞬即逝。
李破禪著眼於這壯闊的景象難以自撥,與道脈屬地的意境不同,這裏才是真真正正的九道宗。
靑妍拋出一枚令牌,那銀白蛟龍立刻追逐被令牌向下俯衝,所過之處,李破禪凝神查看,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在天空中縱橫交錯而藍色的雷電則忽隱忽現。
怪不得那蛟龍盤旋不止,李破禪長歎一口,心想若是有不知情的人勿碰,必定會被這禁製劈成飛灰了。
金甲山妖漠然看了一眼蛟龍後便不再理會,血紅的眼睛著實讓人心悸,這些山妖的氣息厚重,威壓亦是未曾有絲毫收斂。
青鳥拍打著翅膀迎風飛舞,靑妍拉著李破禪的手,帶他往玄心正殿的方向走去,而那蛟龍則爬動身子竄入了一道內河之中。
靑妍閑庭信步,猶如自家花園一般,一路上所見之人皆向她示意微笑,或是循聲問好。
“那人是誰?竟然讓靑妍仙子挽手而來!”一名青衣長衫的男子與旁人輕聲說道。
“莫非是某城大族之人?”另一名男子疑惑道。
一名精眼瘦猴型的修士,竊笑道:“不知道就不要瞎說,我聽說炎火道黃玄被人追殺得燃燒了金丹,拚了個灰飛煙滅,這人便是那黃玄在外遊曆時收的一名弟子。”
“聽說是洪荒的人幹的!”
“洪荒道門近年來真是越來越霸道了,聽說這次派去深淵鎮守的人有半數是死在他們手裏了”一名年紀約莫二十出頭的人說道。
“深淵鎮守本就是各宗相互戰爭的場地,能活著回來必定榮耀加身,死了亦不能怨天尤人,流雲,不要將這個混為一談。”一名年長者說道。
名叫流雲的年輕男子,冷哼了一聲:“這些洪荒的雜碎,早晚有一天我要全都宰了。”
“咯咯···小子,有空就多修煉,洪荒道門仇敵多了去了,不差你一個築基期的小魚小蝦。”猴臉男子嘲諷道。
“哼!”流雲暗自氣憤,轉身離開,去練武場內開始練劍。
李破禪一路跟隨靑妍,走馬觀花,九道宗內的建築似乎是為山妖那類體型巨大的巨人所築的,李破禪置身其中瞬間覺得自己又渺小了許多。
他們往玄心正殿的右側的旁門穿過,此地地勢較高,放眼眺望可以看到練武場上修士們輾轉騰挪的身姿。
他們繼續向前,靑妍一路沉默,青鳥亦是落在李破禪的肩頭,他們穿過一處花園,那裏有精致玲瓏的亭台樓閣,池水下金色閃電與銀白之影閃爍不定,那是百年前東萊嶽靈宗來訪所贈黃金靈鯉與銀月鱔。
當他們穿過花園,李破禪發現越走便發現雄偉的宮殿慢慢開始褪去,這裏的屋舍開始變得簡樸。前方的紫竹林鬱鬱蔥蔥,相互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