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神醫——坪內壽夫1(1 / 3)

1914年9月,坪內壽夫出生於日本愛媛縣伊予郡鬆前町一個小商人的家庭。他的父親經營著“大坪座”和“第二大坪座”兩個小劇場。從小,坪內壽夫就夢想著長大以後成為一位頭戴白色大沿帽,身著漂亮的白色製服,乘風破浪,航行於4大洋的船長。因此,中學畢業後,他就上了家鄉附近的弓削商船學校。1936年畢業後,他又一心想出國,於是不顧母親的反對,考入了南滿洲鐵道社。這樣,他在滿鐵渡過10年青春歲月。1945年5月,正當二次大戰戰敗之際,他受召到滿州通訊部,從而突然成為蘇維埃紅軍追逐的逃亡者,9月中旬,在大興安嶺山中被紅軍俘虜,押至西伯利亞戰俘營。在被擄的日子中,他飽經風霜,品嚐了“饑餓中飽食”的體驗。1948年10月,他得以重返故鄉。

他回到故鄉愛媛縣鬆前町後,他的父母將全部財產340萬日元交給他,在當時這是一筆相當大的財產,成了他創業的基金。他認為隻是守著父輩的產業,算不得男子漢,有誌氣的男子漢應獨立開發事業。於是,1949年,他帶著錢來到縣都鬆山市,鬆山大劇場及目前鬆山市內的電影院,都是他事業的發跡起點。他為了建設這些劇場,投資了半數的財富。在創業之初,他也是備受磨難,靠毅力取勝。

當時,建造劇場首先要取得建設局的許可。而這種申請最快一周,最慢一個月就可獲準,沒想到他竟用了半年多的時間才闖過這一關。

1950年春,位於鬆山市中心大街上的鬆山大劇場正式開幕。連日來賓客盈門,盛況空前。這標誌著坪內電影業開始起步。在他的經營與努力下,他的影業事業蒸蒸日上,他還收購經營不善的電影院,注入新的政策與血液,到1955,他在四國四縣內已擁有30家坪內劇場。無論電影業是否景氣,他的劇院從未冷清過。此時他希望發展自己事業的願望已經形成,並且從影業已獲得足夠的資金實力。電影院的經營,不僅構築了他事業資金的基礎,而且培養訓練了他的經營思想和理念,同時也結識了一些社會名流。就各方麵而言,電影業是坪內事業的起點。

1952年,38歲的坪內壽夫已是愛媛縣名流皆知的重要人物,企圖有一番大作為的野心在他體內蠕動。這時,有地方人士突然向他建議接收來島船渠這個造船會社。從11月份起,考慮了5個月,於次年4月決定接收這個最窮困的企業。

坪內賣掉三家電影院,籌措到5000萬日元,接收下這個四處蔓生雜草、機械生鏽、房屋廢棄,停滯三年的企業。開始,他便率領20多人,每天來廠除草、去鏽、修理建築物。這個與火和鐵暫時絕緣的造船廠,其業績為零的時代一直持續了2年。盡管如此,他看到了隨著艱辛的工作,旺盛能量與日俱增,來島不再是一個冬眠的企業。

1957年,愛媛縣鋼船隻有20萬噸,到了1967年則達62萬噸。10年間增加了3倍,1968年躍居“日本內航第一位”。“海上卡車”成為瀨戶內海的主角。

1966年,“來島船渠株式會社”正式更名為“株式會社來島船塢”,並且成為坪內的事業核心,以來島船塢為中心,逐漸擴展成為擁有180餘家企業的來島集團。

坪內重建來島船塢,為事業奠定了堅固的基礎。“海上卡車”於1959年正式步入正軌,來島重整初戰告捷。對他而言,所有的公司基本都是接收改造的結晶,但他的確開創過一個“從無到有”的事業,這就是奧道後開發。

鬆山市於1950年被指定為“國際觀光溫泉文化都市”,“觀光溫泉”乃以道後溫泉為據點,但規模並不大。

他來到號稱有百萬坪的湯山一帶巡視,當他看到這一片山、原野、溪穀、河川幽靜休眠的處女地,喜歡上這片土地。

經過2個月奮戰,打出了泉水。繼1號溫泉後,2號、3號……,到1960年7月6號溫泉亦告完成。

坪內認為發展觀光事業的據點已經找到,於是,1961年2月,注冊1000萬日元正式成立了奧道後國際觀光株式會社。

1968年1月,他又破土動工建設奧道後飯店。坪內希望能建造出獨具特色的“世界唯一的飯店”。在建築師精心設計下,成為“世界唯一的飯店”,並且落成典禮後立即展開增建工程。

從企業規模而言,奧道後飯店是極小型的,但是,對坪內而言,卻是十分重要的,這一花團錦族的樂園是他慰藉心靈的源泉,是來島集團的“迎賓館”,並且為本地區觀光事業做出了極大貢獻。此外,它還為他擴大經營範圍,實現多元化經營增添了重要的一筆。

1978年,坪內壽夫為部分傳播媒體譽為“四國大將”已略具名聲,但在全國範圍內不知其人者,仍大有人在。4月初到6月底,一場受大眾矚目的救濟佐世保重工(SSK)的戲上演了。

佐世保重工從原海軍工廠成立以來,其結構已形式化,且具有工會主導型的不良傳統。佐世保麵臨破產,由此帶來嚴重的社會問題,因此,以總理為首的諸位名人才力邀坪內掛帥。坪內出於對政府方麵“支援”程度,金融界方麵“協助”程度,股東們“配合”程度,以及他所能取得的“主導”程度的考慮,故遲遲沒有承接。經80天的斡旋,他完全掌握了經營大權,並得到各方麵的承諾,他才下決心正式掛帥重整佐世保重工。他深知佐世保重工不是依靠所謂重建計劃書,財務改善方案重建術可輕易成功的。為了表明決心,他以個人名義擔保,從銀行貸款83億日元支付遣散費。自此,拉開了改革重組佐世保重工的序幕。

接收重整佐世保重工的經過和手段,可謂“坪內重建術”的一個典型。接收時,他曾許諾,3年內扭虧為盈,6年內償還債務。隨著重建進程推進,勞資關係好轉,僅用4年時間就將1800億日元債務償清,佐世保重工重新在造船界站立起來,並且重建成功使評內一躍而為全國知名人物。

“坪內重建術”使一家家瀕臨倒閉的企業起死回生,業績斐然,實現人均資金量第一的東邦相互銀行、淩駕名報之上的《日刊新愛媛》、瀨戶內海女王關西汽船……,一家家企業構成今日來島集團的龐大陣容。集團大致分為8個部門,業務包括造船、商業、金融、電影、報紙、旅館、觀光、海運、機械,運輸、建築等,從業人員達到2萬人,年營業額達8000億日元。坪內壽夫在事業上美夢成真。

“重整三傑”都擁有高超的經營能力,並留下令人讚歎的業績。但就實績而言,坪內壽夫的業績則更令人歎為觀止。

坪內壽夫是一個被毀譽褒貶都非常激烈的人物,對這位以異於常人的思想,化不可能為可能,拯救了180家瀕臨破產的大企業,組成來島集團——世界最大的造船集團的企業重建英才,有人稱其為“笑臉暴君”、“吸血鬼”、“魔王”,但更多的人將其視為“神”。他以其高超的經營能力和令人讚歎的業績,與大山梅雄、早川種三而並稱為日本“重建三傑”,與飲譽全球的“經營之神”鬆下幸之助並稱為日本的“經營雙雄”。

一、經營需要忍耐

為求生存就必須忍耐,當企業經營順利時,不要貪求眼前的快意,要為所追求的目標持之以恒付出心血,麵對一切屈辱、謊言、背信、侮蔑、嘲笑、嫉妒等等痛苦,都要極力忍耐,艱苦奮鬥共渡難關。忍耐力強的公司才具有競爭力,競爭力強的公司才能真正保證員工的福利。全體員工要學會忍耐普通待遇下的工作,隻有能夠忍耐一切不可能承受的苦痛,才能做到別人不可能做成的事業。

坪內是一個“堅忍者”,他常說:“我的經營就是忍耐的經營。”事實上,他克製內心私欲的克己心,對他人的誤解與中傷不加辯駁的忍耐力,對教育員工的恒心,一旦決定就不畏困難去做的意誌力等等,都是異於常人的特質。

也許,坪內可以稱得上是個“深沉穩重”的人,但這種胸懷不是與生俱來的。二三十年來所累積的怨恨,依然活生生地刻畫在他心中。他絕對忘不了那些屈辱、反叛、謊言、背信、侮蔑、嘲笑、破壞、嫉妒等等,過去嚐過的苦痛滋味。他經常暗自說:“要忍耐,要忍耐!”但與此同時,他也必定堅定地告訴自己,“好,咱們等著瞧!”

這正表示他的忍耐與怨恨是表裏如一的,他心中激烈的怒火轉化為表麵的忍耐,以及攻擊的能量。他的忍是大忍,是積極的。

7年前,當佐世保重工救濟劇正愈演愈盛時,在一次受訪中,他曾抑住熱情地說:“我遇到過太多太多的不如意之事,有時甚至叫我痛苦得無法再站起來……但我都咬緊牙關,忍耐過去了。”

由此可知,光有事業心,仍難成事業,還必須是融和了各種要素,經過發酵後才產生的。而成為坪內事業欲望的發酵劑,正是他的忿怒與忍耐。

1945年5月,正當日本在二次大戰中戰敗之際,坪內受召到滿洲通訊隊,9月中旬,他在興安嶺山中為俄國所俘,押至西伯利亞。

在被俘的日子中,最難忘的就是吃的經驗。坪內嚐到了“饑餓中飽食”的體驗。那就是在搬運砂糖時,偷偷在袋上挖個小洞,讓糖落滿一手掌,然後去舔食它。那宛如甘露的感受,令人死而無憾,俘虜每天都要做很多的工作,吃都吃不飽,因此,那砂糖的美味令坪內至今無法忘懷。

坪內從年輕時就體態微胖,但在3年的俘虜生活中,體重由80公斤降到50公斤。1948年10月,坪內34歲那年,才得以重返故鄉。鬆前町是個漁鎮,物資雖欠缺,卻少不了新鮮的魚,這使得坪內的精力與體重,都很快恢複了。他的父母將全部財產340萬日元交給他,在當時這是一筆相當大的財產,成了他創業的基金。他認為隻是守著父輩的產業,算不得男子漢,有誌氣的男子漢應獨立開發事業。於是,1949年,他帶著錢來到縣都鬆山市,鬆山大劇場及目前鬆山市內的電影院,都是他事業的發跡起點。他為了建設這些劇場,投資了半數的財富。

建造劇場首先要取得建設局許可。而這種申請最快一周,最慢一個月就可以獲準,坪內也是以這種輕鬆的心情前往東京的。當時由鬆山到東京的車程是一天,他隨便帶了幾件衣服,穿著短褲,短袖襯衫,打算在東京呆幾日就回去。

他一到東京就直接往建設局去,要求會見課長,通報人員報了信,卻久久不見課長出現,如此日複一日,他隻有天天到建設局的走廊下等候。

幾日後,課長總算出現了,坪內仔細呈述請願,但課長聽而不聞,如此又過了數日,坪內隻好天天帶著申請到建設局等候,又過了幾天,課長總算第一次開了口:“愛媛縣太小了。我還聽說議長用鬆山市的市議會場放電影賺錢,這種行為雖然很要不得,但一個用市議會場就能充當劇場的小地方,有必要建劇場嗎?你回去吧!不要再浪費時間,我不會答應你的。

“議長的作為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隻是一個市民,議長的行為和我建戲院根本是兩回事。”坪內的抗議,沒有發生任何效果。坪內心想,隻有回鬆山,請市長開具一張“今後不得將市議會場借為放映電影之用”的證明。於是他火速回到鬆山,取得證明後又返回東京,交與課長,心想這下他沒理由不答應了。

但課長似乎存心整他,總以“我很忙”,“你真煩”,“我說不行就是不行”等話來推卻。坪內仍不死心,從早到晚都守在走廊上,這反倒給課長一種壓迫感,因而愈發產生要好好整他的動機。

時光荏苒,夏去秋來,建設局的人都對坪內表示同情。甚至還有人說:“課長實在有些過分,但你不要輸給他,加油!”

正在這時候,課長的兒子不幸車禍死亡,肇事者竟事後逃逸。於是人們紛紛謠傳坪內心有不甘,所以故意撞死課長的兒子。坪內因不知此事,仍每天到建設局守候。也不知是誰竟通知警方,於是他被帶到一個小房間中,接受了3個小時的審問。他顯然已被納入嫌疑犯之列,不過,不久凶手就被捉到,洗刷了冤情。

由於這個案件,使得坪內有機會與大臣會晤。建設大臣益穀秀次以最高負責人的身份,向坪內致歉,並允許坪內建設劇場的請求。事後坪內先到課長家中向其子靈堂上香,才轉回鬆山,這時已近歲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