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巧二:以“隱”服帝王(2 / 3)

“廬江王李瑗毫無人道,殺了她的丈夫,把她搶走,據為己有。像這樣的人,怎麼會不滅亡呢?”

王癮站起來,離開座位,恭敬地問道:

“陛下以為廬江王的這行徑是對還是錯?”

太宗覺得很奇怪,怎麼王癮會問出這麼簡單的問題來,於是答道:

“廬江王李瑗殺人且奪人之妻,你居然還問我這件事是對還是錯,到底是什麼原因啊?”

王癮回答道:

“臣聽說過這樣一個故事:春秋時齊桓公到郭地去,問那裏的父老鄉親:,‘郭國為什麼會滅亡?’答道。‘因為它褒賞善人而厭惡惡人的緣故。’桓公又問道:‘如您所言,那這個郭君還是個賢君呢,怎麼到後來連國家都滅亡了呢?’父老答道。‘不對,郭君能褒賞善人但不能任用他們,他厭惡惡人卻不趕走他們,所以滅亡了。’”

如今,陛下知道廬江王因不人道而滅亡。但他們的姬妾卻還在陛下身邊。因此,臣隻能這樣認為:陛下覺得廬江王殺人取人妻的這行徑是正確的。假如陛下確實認為李瑗殺人取人妻是不人道的,那陛下現在仍納其姬妾的行為,就表明陛下如同那個郭君一樣,厭惡惡人,卻不趕走這些惡人。”

太宗對王癮的話非常讚賞。

王癮這番勸說的成功,關鍵在於他選擇了一個正確的姿態——請教的態度。

許多的經驗表明,以請教的方式提出建議更易讓對方接受。

請教,是一種低姿態。它的潛在含意是,尊重對導的權威,承認對方的優越性。這表明,你在提出意見之前,已仔細地研究和推敲了對方的方案和計劃,是以認真、科學的態度來對待對方的思想的。因而,你的建議應該是在尊重對方自己的觀點基礎之上的,很可能是對對方觀點的有益補充。這種印象無疑會使對方感到情緒放鬆,從而降低對你建議的某種敵意。

我們每個人都是很有這樣的體會的:當你還是個高中生的時候,你會遇到初中的小弟弟、小妹妹們向你請教各種問題,充滿敬仰地要求你談談自己的學習方法,等等。這時,無論你多麼不高興,多麼忙,你都會帶著一絲驕傲解答他們每一個稚嫩的問題,並從他們的目光中得到某種心理滿足。如果我們能靜下心來仔細分析這樣的經曆,我們會發現,成就感是多麼早又是多麼牢固地植根於我們每個人的心靈深處。別人向我們求教,這就表明自己在某些方麵是具有優越性的,如果說我們受到了崇拜,這大概有點兒過分,但說我們至少受到了重視、具備了一定的影響力,卻是一點兒也不假。在被別人請教時我們心中湧起的愉悅感和自豪感往往是並不能為我們自己所清醒意識到的,但它卻主宰著我們的情感,甚至是我們的理智。每一個健康的、心智正常的人類都會對這種感受樂此不疲。

請教的姿態,不僅僅是形式上的,更有內容上的意義。這樣你可以仔細聆聽對方在這方麵的想法,這種想法在很多時候是他真實意誌的浮現,而他卻並未在公開場合予以說明,而且很有可能是你在考慮問題時所忽略了的重要方麵,這樣,在未提出自己意見之前,首先請教一下對方的想法,可以使你做到進退自如。一旦發現自己的想法還欠深入,考慮的不是很周到,你還有機會立刻止口,回去後再把自己的建議完善一下。如果你的建議僅僅是源於未能領會對方的意圖,那麼,你的建議不僅是毫無意義、分文不值,而且還暴露了你自己的弱點,這對你決非是什麼幸事。

向對方對教,有利於找出你們的共同點,這種共同點,既包括在方案上的一致性,又包括你們在心理上的相互接受。

許多研究者都發現,“認同”是人們之間相互理解的有效方法,也是說服他人的有效手段,如果你試圖改變某人的個人愛好或想法,你越是使自己等同於他,你就越具有說服力。因此,一個優秀的推銷員總是使自己的聲調、音量、節奏與顧客相稱。正如心理學家哈斯所說的那樣:“一個造酒廠的老板可以告訴你一種啤酒為什麼比另一種要好,但你的朋友,無論是知識淵博的,還是學識疏淺的,卻可能對你選擇哪一種啤酒具有更大的影響。”而影響力是說服的前提。

有經驗的說服者,他們常常事先要了解一些對方的情況,並善於利用這點已知情況,做為“根據地”、“立足點”,然後,在與對方接觸中,首先求同、隨著共同的東西的增多,雙方也就越熟悉,越能感受到心理上的親近,從而消除疑慮和戒心,使對方更容易相信和接受你的觀點和建議。

你在提出建議之前,先請教一下對方,就是要尋找談話的共同點,建立彼此相容的心理基礎。如果你提的是補充性建議,那就要首先從明確肯定對方的大框架開始,提出你的修正意見,作一些枝節性或局部性的改動和補充,以使對方的方案或觀點更為完善,更有說服力,更能有效地執行。

如果你提出的是反對性意見呢?有人會說,這到哪裏去找共同點呢?其實不然,共同點是不僅僅局限於方案的內容本身的,還在於培養共同的心理感受,使對方願意接受你。而且,可以說,越是你準備提出反對,你就越可能招致敵意,因而越需要尋找共同點來減輕這種敵意,獲得對方的心理認同。此時,雖然你可能不讚成對方的觀點,但你一定要表示尊重,表明你對它的理性的思考。你應設身處地從對方的立場出發來考慮問題,並以充分的事實材料和精當的理論分析作依據,在請教中談出自己的看法,在聆聽中對其加以剖析,隻要你有理有據,對方一定會心悅誠服地放棄自己的立場,仔細傾聽你的建議和看法。在這種情況下,對方是很容易被說服,采用你的意見和建議的。

請學會增強對方對你的信任感。當你用誠懇的態度來進行彼此的溝通時,對方會逐漸排除你在有意挑“刺”兒,你對對方不尊重等這些猜測,逐漸了解你的動機,開始恢複對你的信任。

社會心理學家們認為,信任是人際溝通的“過濾器”。隻有對方信任你,才會理解你良好的動機,否則,如果對方不信任你,即使你提出建議的動機是良好的,也會經過“不信任”的“過濾”作用而變成其他的東西,這種東西往往是被扭曲了的,帶有懷疑主義的色彩,這使得他不可能很理智地去分析你的意見和建議,你的每一句話都會被與你的“不良”動機聯係在一起。

李達,是我黨一大的代表,又是毛澤東的摯友、世交和同鄉。當他麵對的是毛澤東,一個偉大的思想家和革命家時,他采取的正是這種“先請教,後批駁”的方式,終於使毛澤東為之信服。

一次,為了湖北省鄂城縣委門口的一條標語:“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他和毛澤東展開了激烈的辯論,但他的開場白卻是由請教而發的。

李達問毛澤東:“潤之,‘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這句話通不通?”

毛澤東說:“這個口號同一切事物一樣也有兩重性。一重性不好理解,一重性是講可以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

李達緊緊追問道:“你的時間有限,我的時間有限,你說這句口號有兩重性,實際上是肯定這口號是不是?”

毛澤東則反問道:“肯定怎樣?否定又怎樣?”

李達氣衝衝地說:“肯定就是認為人的主觀能動性是無限大。人的主觀能動性的發揮離不開一定的條件。我雖然沒有當過兵,沒有長征,但是我相信,一個人要拚命,可以‘以一當十’。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是要有地形作條件。人的主觀能動性不是無限大的。現在的人膽子太大了。潤之,現在不是膽子太小,你不要火上加油,否則是一場災難。”

接著,李達又繼續說:“你腦子發熱,達到39℃高燒,下麵就會發燒到40℃,41℃,42℃……這樣中國人民就要遭大災難,你承認不承認?”

……

當時,正是反右剛過,又處在“大躍進”的熱潮時期,大多數人都是頭腦發燒,隻唱讚歌,而李達卻能敢於唱反彈,這是難能可貴的,而其進言藝術也是頗值研究的。

後來,毛澤東主動承認了自己的不對,他說:“這是我的過錯。過去我寫文章提倡洗涮唯心精神,可是這次我自己就沒有洗涮唯心精神。”他還表揚李達說:“你在理論界跟魯迅一樣”,“你是理論界的魯迅。”

從這個例子我們看出許多的奧妙。

李達首先是以請教之名開場的,其意圖就是在於要知道毛澤東的真實想法並使他親口說出來。一旦毛澤東不肯中計,他便直接點題,說出自己的看法,在論述自己的觀點時,也不忘了首先肯定毛澤東觀點中的合理性,但又同時指出其應用條件,予以批駁。最後是直言勸戒,指出後果,曉以利害。毛澤東雖然承認自己聽了李達的話很逆耳,但還不愧為英明的領袖,認識並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這裏需要指出的是,李達之所以敢於怒氣衝衝,直言不諱,還在於他和毛澤東的長期友誼,是深得毛澤東的信任的。如果你還未與對方相處到這種程度,切切不可采用這種激烈的、易產生對立情緒的說服方式。

*責已進諫——王韶自辯

在闡述自己的觀點說服他人時,用責已的方法隱含其義,雖守卻進,使對方明白其中道理。這在說服他從時同樣適用。

開皇十一年(五九二年),隋高祖到並州巡視,並州長史是王韶,因他在任勤懇工作,政績卓著,故而高祖認為他稱職,特別加以慰撫勉勵。

之後,高祖單獨對王紹說:

“自從我來到此地後,您的胡須,發鬢漸漸花白,莫非是憂思操勞所致?您是國家賴以憑恃寄托厚望的柱石,還是勉力於國事吧。”

王韶謙遜地道謝說:

“我已經衰老了,又很不懂得怎樣做官。”

隋高祖驚詫地說;

“這是什麼意思?所謂不懂,是不用心的托詞吧?”

王紹說:

“我過去處在黑暗年代,尚且十分用心,何況今天有幸遭逢賢明的君主,怎敢不竭盡微力效命朝廷?但是,造化之理十分精微,絕不是愚笨的人所能理解。加上我今年已66歲,漸入暮年,和過去相比,因頭腦昏庸而健忘的事情也多了起來。我那裏敢於自己寬慰自己,以致連累和影響本身的政務工作呢!隻是害怕因為我的衰老而使朝綱紊亂受損罷了。”

高祖聽了,連忙對他加以安慰和勉勵,並親自送他出門。王韶原係北周屢立軍功的名將,在隋高祖楊堅決策伐陳時,名義上的統帥是晉王楊廣,但他太年輕,籌劃、參讚軍務的主要骨幹還是高穎和他。滅陳後,王韶率領部分隋軍鎮守石頭城,保衛金陵,對穩定江南形勢卓有貢獻。難怪後來楊堅對百官說:我們所以能很快“平定吳、越,靜撫江湖,全賴子相(王韶之字)之力”。然而,王韶功勞如此卓著,在本篇中,他的官爵還不過是並州總管手下的長史,操勞政務又使他須發漸白。為此,楊堅隻是空言勉勵以致王韶在謙謝答辭中略有耿介不平之氣,楊堅不加撫慰反而批評他無所用,王韶不得不軟中帶硬地奮起自辯,讀者細細領會,可以觸摸到王韶內心很不得誌的傷感情緒。後來,王韶以68歲高齡乘驛馬馳還京城途中勞累而死,結束了他忠誠、正直、辛苦的一生。

但王韶在這則故事中的自辯卻是非常的得法,其精髓亦可運用於處理下級與上級的爭辯中。

下屬受到上司的責備和訓斥,總是希望能為自己辯護幾句。在其火氣正盛之時,一句解釋的話也是多餘的。但是,這並不等於說下屬就不能找機會在其他時候說。最好的方法是在上司發完脾氣、安靜下來後,再找個時間來做解釋。而且,最好能經過一個黑夜的間隔,使上司有機會平息心境,反省自己的態度、措辭和方式方法問題。一般來說,人們發完脾氣後,都是會有些後悔和自責的,許多上司還會為自己不能“製怒”而感到懊悔,這種心理卻正好可被下屬利用,從而使談話能夠趨於平和,並能創造出一種有利於己的心理氛圍。

如果下屬的確做錯了事,一定不要羞於再見上司,或害怕再被訓斥。高明的上司是絕不會為同一個問題動兩次肝火的。但下屬在事後深刻地檢討和表明決心卻是十分必要的。它表明,你並沒有忽視上司的話,你有了自我反省並希望有機會進行改正。此時,上司必然也會說,“其實昨天我的態度也不好……”,這樣,他就不會苛刻要求你了。相反,作為對你“態度不好”的補充,他可能較平常更為寬容和大度。

如果上司對下屬的責難是錯誤的,下屬就更應該在事後澄清,洗去不白之冤。但是,雖然真理在手,下屬仍是要講究策略的。這裏,為你提供一個小的技巧,即先承認自己的一點錯誤,然後再話鋒一轉,向上司解釋事情的真相和原委。

為何要先承認自己的一點錯誤呢?

道理很簡單,那就是給上司一個台階下。否則的話,這就等於說上司原先的訓斥是毫無道理的,是完全錯誤的,這自然會使上司心理上無法認同。沒有心理上的契合,那你後麵的解釋自然就不會被悉心聽取。使上司有尊嚴感,就會防止他為獲取尊嚴而采取不利於你的行動。況且,每一個下屬都不一定是無可挑剔、沒有錯誤的,上司的斥責中也不一定沒有一句話是比較客觀公正的。

*運用隱說法自辯自救

當一個人處在不利的環境下的時候,如何運用好隱含在適中的意思來挽回不利的局麵,很是重要。

宋文帝劉義隆的太子劉劭急於要篡權,便殺掉父親自立為帝,原司徒左長史顏延之被任命為光祿大夫。他的大兒子顏竣在劉邵的弟弟孝武劉駿手下做事。孝武率軍討伐弑父篡位的劉劭,顏竣參與秘密籌劃工作,又為他起草聲討劉劭罪行的檄文。

劉劭拿到檄文後,就召喚顏延之進宮。給他看檄文,問道:“這是誰的手筆?”

顏延之答道:“這是我兒子顏竣的手跡,臣子不會不認識。”

劉劭說“他寫的言辭為什麼這樣激烈?”

顏延之答道:“顏竣對我這個老臣子、老父親尚且都不予以關照,又怎麼會顧惜陛下您呢?”

劉劭聽了,這才不株連、追究顏廷之的縱子叛逆罪,顏延之得以躲過被誅殺的災禍。

後來,劉竣討伐劉劭勝利,登上皇帝寶座,即為孝武帝,顏延之被任命為金紫光祿大夫。一天,他與何偃一同隨皇上參加南郊大禮,何偃在路上遠遠地招呼顏延之道:“顏公。”

顏延之因為覺得何偃為人輕浮,他不高興地責怪道:“我不是三公九卿之公,不是田舍公之公,又不是你的阿公,為何稱我為公?

何偃聽了,滿麵羞慚地走了。

顏延之是劉宋時代的著名文人,善於做詩和舌辯。長江下遊以西地區稱頌潘(嶽)、陸(機)的文名,長江下遊以東地區則把他的詩名同謝靈運等同看待,可見他的名望。從本篇兩則對話中可以約略看出他的善辯,前則記敘他如何靠舌才救了自己一條命,後則寫他對何偃的搶白。細細咀嚼,可以體味到他口舌之利。

*語簡言厲說服文帝

在勸說他人時,能夠用簡捷的語言道出明了的含義,利於爭服他人,使其同意你的見解。

宋文帝元嘉二十七年(450年),將領沈慶之升任為太子步兵校尉。此年,宋文帝要北伐,沈慶之勸諫道:

“名將檀道濟兩次北伐都沒有成效,到彥之北伐也失利而返。據我冷眼觀察,您現在委派的王玄漠等人,其能力也未超過上麵兩個將領,恐怕會再次使王師受辱啊。”

宋文帝說:“我們王師幾次受到挫折,這是有原因的。檀道濟是因為寬容了敵人自討失敗,到彥之是因為中途生病。北方的敵人主要是憑藉騎兵優勢,如今時令已到夏季,江河水漲;如果我軍乘船渡河,一定能攻克東阿、滑台(今河南淮陽一帶),小鎮可以垂手而得。如果攻克這兩個軍事要地,駐紮在那裏,就地吃那裏的糧食,再向西進軍,虎牢(今河南鄭州一帶)、洛陽等地自然難以防守,很容易為我軍所攻占。”

沈慶之還是堅持認為不可以北伐。當時,丹陽尹徐湛之、戶部尚書江湛都在座,宋文帝就讓他們同沈慶之辯論。沈慶之說:

“治理國家政務就像治理家政一樣,耕田的事應當問農夫,紡織的事應當問婢女。陛下您如今要進軍討伐敵國,卻要同白麵書生們謀劃軍事,事業怎麼會成功呀?”

宋文帝大笑。

自從西晉末年少數民族占據中原、建立政權後,漢族部分皇室及士族即南下建立東晉政權,南北政權對峙局麵因此形成。東晉乃至南朝的有誌之士一直圖謀北伐以恢複漢族政權一統天下。在宋文帝試圖北伐前,先後有劉琨,祖逖,桓溫、劉裕、檀道濟、到彥之……北伐,雖然成果有大有小,但都沒能達成平定中原的目的。沈慶之總結曆史經驗,深入分析南北實力,認為南北對峙已成格局,暫時難以改變,故而竭力勸阻劉義隆北伐以免勞民傷財,應該說他是極有戰略眼光的。而他最後一句委婉諷剌宋文帝要與徐湛之等文官謀商軍事事必難成的話,則顯示了他這個武官的舌才,宋文帝也隻能以“大笑”來掩飾自己爭辯的失敗了。

*綿中藏針——陳登自救

話語中所隱含的意思尤如綿裏藏針,表麵含而不露,其實質卻直指要害,從而通過其隱念於內有道理說服他人。

東漢未年,陳癮要派兒子陳登去拜訪曹操,呂布不許。正好獻帝和曹操的使者到,任命呂布為左將軍,呂布大喜,便聽任陳登出使,並叫他呈送奏章給朝廷謝恩。

陳登見到曹操,說呂布有勇無謀,而且毫無信義,何去何從非常隨便,應當及早收拾他。

曹操說:

“呂布懷有狼子野心,的確難以長久地降服他,要不是你誰也不知道他的虛情假意。”說完,奏明獻帝提高陳癮的爵位至中二千石,又任命陳登為廣陵太守。

分別時,曹操握著陳登的手說:

“東方的政事,就交托給您了。”並叮囑他,悄悄地聚集部眾,以為進攻呂布時的內應。

起初,呂布曾透過陳登向曹操要徐州牧一職,沒有成功。等到陳登榮歸,呂布大怒,拔出劍戟說:

“你父親曾經勸說我與曹操合作,拒絕同袁術聯結兒女婚姻。今天我要求的爵位沒有得到,而你們父子倒雙雙顯貴,我硬是被你出賣了!”

陳登不動聲色,從從容容地對答道:

“我麵見曹公時對他說,養將軍就好比養老虎,一定要讓它吃飽肉,不吃飽肉,它就要吃人。曹公說:‘你的話不對。養呂將軍好比養大鷹讓它饑餓了才能為人所用,吃飽了就要飛走的。”

呂布聽了,怒氣立刻消除。

在本篇中,呂布真是一個有勇無謀的武夫,明明陳登在曹操麵前出賣了他,請曹操收拾他,而他還蒙在鼓裏,隻斤斤計較“徐州牧”的官爵沒有獲得而遷怒於榮獲官爵的陳登父子。在麵臨呂布盛怒大起殺心的危急時刻,陳登巧於應付,他一番關於同曹操議論養虎、養鷹的話純屬子虛烏有的即興“口頭創作”,呂布卻信以為真,怒氣頓時解除。何故?陳登要曹操把呂布當老虎養,“當飽其肉,不飽則將噬人”,這就表明自己為了呂布想當徐州牧是在曹操麵前出了力做了說客的,沒有成功,完全是因為曹操把呂布當做大鷹看,不肯給它吃飽,責任在曹不在我,暗示呂布“噬人”是毫無道理的。陳登的善於應變及其口舌之利,確實令人歎服!

*公孫弘妙辯勝汲黯

攻守,退進,在說服他人的過程中要良好的運用,方可達到以守為攻,以退為進的效果。

汲黯在朝廷上說:“公孫弘的官職已升到三公的高位,俸祿也非常的多,但是他蓋的被子還是布做的,這明明是虛偽做作的表現啊。”

武帝聽了便詢問公孫弘,公孫弘道歉說:

“確有其事,九卿之中與我最為友好的莫過汲黯了,他今日在朝廷公開為此事責難我,的確是說中了我的缺點。位列三公而使用布做的被子,的確是要做作出儉樸的樣子來沽名釣譽。我聽說管仲擔任齊國宰相輔佐齊君,娶進三姓妻子,其生活的奢侈相似於國君,齊桓公雖說靠他稱霸天下,但他的生活卻也越出自己的本分等同於國君。晏嬰輔佐齊景公,吃飯沒有兩樣肉,妻小不穿絲織衣服,齊國靠了他得以政清人和,成為強國,他的生活也儉樸得近於普通老百姓。今天我官位已達禦史大大,但卻同九卿以下的小吏一般,用布做的被子。但如果說沒有汲黯,陛下您怎能聽到這話呢?”武帝不由得點頭稱是。

這次公孫弘在與汲黯在皇帝麵前的“舌戰”中,又是贏家,何故?他是采用欲揚先抑、以退為進的辦法。他不說自己生活儉樸,卻承認汲黯指出的缺點,“此詐也”;並進一步自責為“誠飾詐欲以釣名”,可是,他引用管仲的奢侈、晏嬰的儉樸之例子作對比,隱然以晏嬰自比,肯定古人就是肯定自己。最後則說:“且無黯,陛下安聞此言”,意思很明顯,要不是汲黯,皇帝怎麼知道用布被之事……。可見,公孫弘的生活儉樸並不是要別人知道,更不是沽名釣譽,一下子就把汲黯的指責推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