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唐侯爺臉色突然有些灰敗了起來。
往日裏挺拔的身軀,也是有些微微的傾頹。
一瞬間,唐侯爺好像了老了十幾歲一般,說道:“你以後好自為之。”
“我知道,所以,這些話,我早就想對師父說,但是一直沒有機會,這次前來洛陽,本打算尋個沒事的時候,與師父你合盤吐出,但是沒想到,卻是害的師父你受了傷,而且,我的本身,就是南陳的傷疤,我原以為自己已經了卻此事,但是沒想到與大宗師差距如此之大,所以,請師父諒解。”
說完這些之後,唐陳公緩緩起身,又是對著唐侯爺拜了一下,說道:“師父,再會。”
說完,唐陳公就是慢慢的走了出去。
但是,每一步都是如此的沉重,好像他背負的一切,已經快要將他壓倒一般。
唐任之看著唐陳公就要離開定遠侯府,對著唐侯爺說道:“師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感覺你們每個人都是有事情瞞著我一般。”
這時候,唐任之感覺好像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往日裏邊,唐任之從來不願意去想這些,也懶的去想這些,但是這一刻,他卻發覺,有些事情,是你躲也躲不過的。
“你天性純良,更有一顆逍遙之心,難能可貴,這些事情,我確實不願意與你說,你要想聽就過來吧。”唐侯爺緩緩的說道。
“但是,師兄他這。”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蒼天之下,我們在這世間掙紮,不就是為了自己的那一點堅持麼,他既然決定了,那麼就讓他去吧,對他,對我,對你,都好,就讓他去吧,不要去管他了。”說到了最後,唐侯爺的語氣竟然是有了一絲悲愴。
說完,唐侯爺竟是頭也不回的走向了大廳。
唐任之看了看唐陳公,又是看了看唐侯爺,這一刻,他的心情第一次這麼的複雜。
往日裏,他認為世界是如此的簡單,但是這一刻,他發覺,人又是如此的複雜。
人們需要因為許多原因,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過自己不喜歡的人生,傷害自己,也傷害別人。
那又是為了什麼呢。
輕輕了吐了一口氣,唐任之跟隨著唐侯爺走向了大廳。
大廳當中,唐侯爺看到唐任之來了,說道:“有些事情,我不想告訴你,但是現在我發覺,不告訴你不行了。”
唐任之說道:“那你就說吧。”
“先說說你師兄的故事吧,你師兄也是苦人,他的生母乃是大陳的長公主。”
就這麼一句話,就是驚到了唐任之,他有些驚訝,甚至忘記了剛才的那些傷感,要知道,大陳的長公主,那可是真正的天潢貴胄了。
“你也不要吃驚,但是他的生父,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當年,建康花燈會,這位長公主獨自出遊,卻是眾裏尋他千百度,遇到了你師兄的生父,於是,二人就這麼相愛了,所以,就有了你的師兄。”
“當年,建康上元花燈,長公主因為心煩而外出,卻是遇到了那個人,雖然普通,但是卻非常溫暖的一個人,富貴人家出情種,接下來的事,也就那麼發生了。”
“大陳的長公主,聽著,多麼威風的名字,又是擁有著幾乎天下人羨慕的身份,但是不身在其中的人,又是怎識其中的苦,你師兄父母二人相愛的時候,正好當年大陳皇帝修仙成魔,恰好有一個番外之人,號稱有成仙之法,為了籠絡此人,大陳皇帝讓長公主下嫁這個番人,但是,長公主何等驕傲的一個人,又是遇到了心上人,又怎麼會看上一個番人。”
“所以,二人逃亡建康,來到大晉。“
“雖說,當時這個番人被證明,其實就是個騙子,他所做的,也就是那聖蘭的魔法而已,當年為了此事,我還曾專門去了一趟聖蘭,也見識了一下他們所謂的魔法。”
”但是,陳皇震怒,一路派人追殺,我當年曾在南陳遊曆,與這長公主也有幾次見麵,所以他們將你師兄托付給我,在之後,就再也沒有他們的消息了。”
唐任之聽了這些之後,暗暗的想到:“生活確實比小說更狗血。”
“既然已經證明他是騙子,那為何還要追殺?”唐任之問道。
“因為門閥。”說到這裏的時候,唐侯爺也是苦笑了一下,又是無可奈何。
“門閥?”唐任之喃喃自語。
“是的,因為門閥,士族怎麼可以與寒族通婚,更別說是一個平民了,當時你師兄父母逃往我大晉,朝野洶洶,若是你師兄的生父是一個門閥,這事,陳皇估計也就認下了,但是,誰讓他是一個平民呢,哪怕是陳皇不願,也必須得追殺。”
“至於陳皇是否自責,那也是隻有天知道了,當時若不是因為此番人之事,那麼這事也不會暴露,隻要不暴露,其實也就沒什麼,就當養一個麵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