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要有怎樣的條件才能被撥進單身貴族那一欄呢?這要看一個人對單身,對貴族,對單身貴族這三個詞是何種理解。對於劉念來說,單身就是指她這樣沒有男朋友,沒有戀人,沒有愛人,沒有老公,沒有小孩,而且抱有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無良想法的人;而貴族,當然就是坐在她旁邊那位正陰著臉開車的嚴天澤,據說此人年輕有為,家境優越,誠實正直,不缺女朋友,不缺戀人,還不缺小孩,並且積極上進極有責任感。現在,他們這一個單身一個貴族要去見的,就是所謂的單身貴族。
太陽才露了一個腦門,這樣的清晨還是有些許薄寒。
嚴天澤的車開得很快,臉色也不好看。通往機場的高速上安靜得讓人心慌,劉念不敢招惹他,隻能瞅著窗外一動不動。灰色的護欄在車輛的高速行駛下透著尖銳的危險氣息,似把路邊那看不見邊的糧田斬得粉碎。
劉念縮了一下脖子馬上關了車窗,而那貼著膜的暗灰色車窗卻在下一秒又降到了之前的高度。她又伸手按了下車門上的按鈕,這下窗戶慢悠悠地升了上去,阻隔了所有的寒意,可是她的手還沒有從那個按鈕上移開車窗就又降了下來。
“喂,很冷的。”劉念對黑著臉的司機叫嚷了一聲,又瞥見儀表盤上的某個指針,她不由心頭一緊,雙手攥緊了胸前的安全帶。
嚴天澤回頭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漸漸減慢了車速。
她終於鬆口氣,接著伸手去按車窗的開關,這一回,卻是怎麼按也沒反應了。垮了肩膀,她又換另一隻手去開收音機,由於剛過整點報時,所有台都是廣告,一輪台都被她換完了,跳回第一個電台時居然還在放廣告。
“你就不能消停一會?無聊就靠著睡會,別煩我。”
有點沙啞還帶著怒氣的聲音剛傳到劉念耳朵裏她就關了收音機,速度驚人。她挺直了背,指了指開了一個手掌寬的車窗說:“我沒煩你,我就是怕我一睡不起了。”
嚴天澤反應遲鈍地看了看劉念這邊的車窗,又轉回頭看著前方那似乎沒頭的路繼續開車,半分鍾後在劉念差點以為自己剛才根本就沒說話的時候,嚴天澤按開了收音機。
“各位朋友大家好,我們今天請來了著名的也是大家所熟悉的羅教授來和我們繼續聊聊關於男性前列腺健康的話題,你好,羅教授。”電台裏傳出來的是甜美的女聲和不甜美的內容。
劉念覺得這樣的搭配很絕妙,沒控製住自己就發表了一下評論:“這個節目的負責人真聰明,讓美女主持這種節目,還真是投其所好呀!”
“聲音好聽不代表就是美女。”嚴天澤一邊換台一邊漫不經心地搭了個腔。
“大多數聲音好聽的都是美女,像你身邊那些鶯鶯燕燕,長得都挺不錯,聲音也好聽。”這話說得巧,某人已經開始沾沾自喜。
“禾禾就是聲音好聽長得不好看。”當然還有些人就擅長見招拆招。
劉念一聽是怎麼也喜不起來了,她轉頭直直瞪著嚴天澤,連身子都側了方向,“禾禾怎麼不好看了?還有,你居然把禾禾歸到你那群脂粉堆裏,你這個爸當得也太有問題了!”
嚴天澤前一夜工作到很晚,今天又早起開了近一個小時的車,本來疲乏不堪,被劉念這麼一喊一下子就精神了。他瞥了一眼還在對他怒目而視的小人,突然輕鬆地笑了一下。
把她按回座位坐好,他關了車窗,說:“還要一個多小時,你睡會。別整那些有的沒的。”
電台停在一個音樂頻道,播放的是當天的第一檔節目。緩緩的小提琴曲配著鋼琴那靈動的點綴,很快將劉念帶進了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