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謀叛(3 / 3)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隋臥虎決定拿龍威營開刀。

大軍集結完畢,前隊已經出發,隋臥虎召集幾名哨長做了最後訓話,然後他開始收拾衣甲準備出發。這時隋鳶突然闖了進來,一進門她就把中軍護衛趕了出去。看著妹妹那張陰沉瘦削的臉,隋臥虎不覺一陣難過,隋方的死對她打擊太大了。

“你真的還要為他賣命?”隋鳶的眼中都噴出了火。

隋臥虎吃了一驚,兩步搶到門前向外望了望,讓他略感意外的是門外清一色的都是隋鳶的親信。隋臥虎又是一驚:“你要做什麼?”

隋鳶把一份擬好的起事手令和自己的佩刀放在桌案上:“我咽不下這口氣。要麼你答應聯絡舊部反楊昊,要麼你拿這把刀殺了我。”

“胡鬧!”隋臥虎恨恨地喝道,“他是咎由自取!我就不明白,你也是女人,隋方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你竟然還要為他求情。”

“可他是我們隋家唯一的血脈!”

隋鳶的臉色一度變得猙獰,但隨即她就脆弱地捂著臉抽泣起來。隋臥虎兄弟三人,幼弟早年夭折,隋臥虎娶了三房妻妾,一無所出,後經名醫診斷,說他幼年練功過度傷了元氣,注定一世無子。隋臥虎長兄隋涼圃十七歲時得子隋方,隨後再無所出。

隋方成了隋家唯一的血脈。隋涼圃死後,隋臥虎、隋鳶待之如親生兒子一般珍愛。

隋方案發後,隋鳶曾攜重金找到金鈴,苦求金鈴不要告發隋方,卻遭金鈴嚴詞拒絕。隋鳶又想暗殺金鈴來保住隋方。後隋方主動投案,隋鳶苦求隋臥虎壓下此事,隋臥虎不聽。隋方被關押在軍法司審判所後,隋鳶帶領親兵在審判所逡巡不去,揚言說誰敢判隋方死刑,便要他家破人亡。

隋方死後,隋鳶神經一度崩潰,她讓親軍抬著隋方的舊日衣冠,日夜在小長安街頭哀苦呼號。聞者變色,聽者生悲。

看到隋鳶痛不欲生的表情,隋臥虎也猶豫起來,當初他之所以下狠心將隋方交給軍法司,是因為他不相信軍法司會判隋方死刑,他也不相信楊昊會為了一個侍女而真的追究此事,畢竟這裏除了隋方還有李通等人的子侄,他楊昊敢冒得罪天下人的風險嗎。

果然莊雲清派人來告訴他,他會妥善處置此事,讓自己不要心生異想。他把這話告訴了隋鳶,讓她不要再在外麵活動,隋鳶答複他說隻要人在軍法司關著她就不放心,楊昊連自己的妻子都能投入監牢,他還能放過別人嗎?

隋臥虎對這些話不屑一顧,他相信自己的判斷不會錯的,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等來等去最終等來的卻是隋方被斬首在十字街口。

隋家最後一絲血脈沒了,他也成了萬人恥笑的對象。

隋鳶發現隋臥虎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她連忙把那份由她起草聯絡河東舊部反叛楊昊的手令遞到了隋臥虎的手裏。隋臥虎隻是略略掃了一眼,就將它點在燈燭上燒了。

“大哥,到這個時候你還執迷不悟……”

隋鳶差點哭了出來,不過她的話沒有說完就停住了,因為她看見隋臥虎向自己丟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隋臥虎解下自己的佩刀鄭重地交到了隋鳶的手裏,卻將隋鳶的佩刀掛在了自己的腰間。

隋鳶陡然明白過來,隋臥虎這是在告訴她,讓她暗中去串聯河東舊部,佩刀便是信物。內寺坊無孔不入,用手令聯絡實在是個愚蠢的舉動。隋鳶父母早亡,從小就跟大哥長大,對隋臥虎她有一種天然的信任。她把隋臥虎的佩刀掛在腰間,說道:“我全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