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雖然訂婚了,但是私下裏我和他隻是多年的好友。而且,他不是我的菜。我說了,我喜歡的不是一般人。”她笑著說道。

我不甚明白,但是我本能地覺得,她如此坦誠,的確不像是有任何偽裝。

“我還是不明白。”我說。

“以後你會明白的,勝男。曲歌父親現在病情如此嚴重,曲歌心裏應該特別需要你的安慰。”她看著我,真誠地說道。

“我還是無法接受,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就算你和他沒有感情,你們還是要結婚的,我和他依舊沒有可能,事實不就是如此麼?”我完全不解,不明白她的真實意圖。

她不由得歎了口氣,她說:“如果你想弄明白,你就再給曲歌一個機會吧,真的。這個男人為了你,不容易。”

她這樣說,讓我心裏深深震撼了一下。我不明白她所說的“不容易”是指什麼,但是她作為他的未婚妻,卻對我說這些話。可見有太多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離開她辦公室的時候,我的內心無比慌亂。得知他父親病危,我很想立刻打電話關心他。可是這霧裏看花的一切,卻又讓我無所適從。

難道,一切竟都是他不願意為感情妥協、卻又不想忤逆父母意願的一種手段嗎?如果是這樣,那我又該如何看待?

思考了許久,我還是撥通了他的電話。雖然許久沒有聯係,號碼也早在某個思念難耐的夜晚狠心刪除了,但是那一串數字早就記在心裏,輕易又如何能夠忘記?

電話接通的瞬間,我心虛地掛掉了電話。我覺得這樣打給他,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很快給我回複了過來,我鼓起勇氣接了起來,我說:“喂,是我。”

“我知道你會打過來的,明明都跟我說了。”他在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著特別欣喜。

“她把我心弄得很亂,這一切都怎麼回事?”見他也如此坦白,我更淩亂了。

“你還不明白麼?勝男,我告訴過你,我的心不會變。現在連她都對你說這些話,你還不能理解我嗎?”他急迫地問道,很迫切想知道我現在心裏的感受。

“就算你們彼此不相愛又怎樣,她終於會成為你法律上的妻子。我,不是一樣不被承認麼?”我說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傻瓜,我和她不會結婚的。相信我。”他在電話那頭很肯定地說道。

“聽她說你父親現在情況很不好,你一定很難過吧?”我岔開了話題。

“嗯,我想見你一麵,可以嗎?好久沒見你了。”曲歌突然開口央求道,聲音聽起來讓我的心不由得一揪。

“好,在哪裏見麵?”我其實也忍不住想見他了,其實從黃明明跟我說那些話的時候,我的思念早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我們很快相約來到了從前我們常常去的咖啡廳,再一次見到他,他明顯瘦了許多,從前合身的襯衣,如今看著空了許多,整個人都不如以前氣色好,臉上也呈現出一種深深的疲憊感。

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莫名地心疼。幾個月未見,他何以如此滄桑?

“你瘦了。”我們都不約而同地對對方說道。

然後,他笑了起來,我也笑了起來。

我們坐了下來,他定定地望著我,我也直直地看著他,從前的那一種感覺又一次回歸。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

“聽說你工作特別拚命,經常加班,這樣不好,女人這樣容易老。”他第一句話,竟然不是開口問我最近好嗎,而是直接道出了我現在的狀況。

“聽說你工作也很拚命,現在店裏經營得有聲有色,男人這樣也不好,你看你都老了。”我說。

我們會心一笑。

他說:“勝男,能再見到你,特別好。”

“嗯,特別好。”我重複道。

“如果你有興趣,我和你談一談我的父親吧。或許這樣,你會更理解我一些。”他說。

“好。我知道你很難過。就像當初我父親離開的時候,我也一樣。那時候,也是你陪著我走過來的。”我說完,不由得鼻子一酸,想到他毅然在我父親靈柩前下跪的情形。

“嗯,我也記得,包括我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他定定地說道。

“可惜,世事總是那麼不遂人願。你說吧,我知道你現在很想傾訴。所以,我來了。”我輕輕揩掉眼角的淚,然後對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