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曲歌父親葬禮的消息傳到了我的耳朵裏。聽到他去世消息的那一刻,我的眼淚奪眶而出。雖然這位老人曾經對我不夠寬容,可是因為他是曲歌的父親,我依然傷感不已。
曲歌父親的離去在C城當地的電視新聞裏也被隆重報道,我才知道,原來這位老人是一位軍功赫赫的軍人。當時,心裏又是一番感慨。
軍人重誠信,言出必行,許下的承諾又怎麼會輕易改變。想到這裏,我對二老的做法更加理解,從前心裏的委屈也漸漸在這種釋然中瓦解。
曲歌父親去世後不久,有一天,黃明明主動給我打來了電話,她在電話裏約我過去談一談車展場地的事宜。我猜想,她在這時候願意見我,或許還有別的緣由。於是,我們約定了時間後,我準時赴約。
作為曲歌的未婚妻,雖然葬禮已經過去,但是她依然身材黑色西服,似乎還是在無限緬懷著曲伯父的逝去。
再次見到她,因為了解了她的特殊和其中的種種隱情,我心裏的忿忿不平少了許多,也不再有那麼多的不甘與埋怨。
“勝男,你來啦。來,請坐。”她開了門,對我笑了笑,讓我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
我這才開始注意她辦公室裏的布置,的確簡潔幹練如男士的審美一般,除了幾盤蒼翠的盆栽,任何女性化的色彩都沒有。甚至桌上的筆筒,都是十分男性化的黑色,與我桌上的卡通藍胖子筆筒截然不同。
“嗯。我聽說了……你們,都別太難過。”我坐了下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她把自己的辦公桌收拾了收拾,然後坐到了我的對麵,然後淡淡地說:“我想曲歌都和你說了吧?我父親很早就離開了。這麼些年,我把伯父當作我自己的親生父親一樣看待。”
我點了點頭,我說:“我明白的,我父親也一樣早早便離開了。喪父之痛,我也很明白。”
她驚訝地看了我一下,然後感歎地說:“那你真是不容易,一個人在這個城裏打拚。”
我笑了一下作為回應。她又說道:“你上次和我提的事情,我幫你爭取了。我們超市門口的場地很少租用給別人,一般商戶做活動也場地費都很昂貴。不過,我幫你爭取到了免費的資格。你們網站還在發展階段,不容易,我理解。”
她的話讓我再一次為之驚訝,我沒想到她會這麼幫我,當時,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是嗎?那太好了!我們也會拿出合作的誠意的!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總之,謝謝你,黃總。”我想了半天,直呼她名字還是不合適,既然在商言商,還是這樣稱呼比較好。
“謝什麼呢,咱們關係這麼特殊,就不用那麼見外了。你叫我黃明明,或者老黃,都可以。我知道我是你和曲歌之間的罪人,不過也請你體諒一下。我也不想像現在這樣,隻不過父母那一關,我們不過不行。”她敞亮地對我說道。
我不由得心裏一暖,我說:“嗯,我理解。總之,還是謝謝你。”
她連忙擺手示意我別再客氣,她說:“不用那麼客氣了,大家互相幫忙都是應該的。活著都挺不容易。如果你沒意見,不如咱三一起吃個飯吧。曲歌最近心情一定很沉重,估計也特別想見你。”
“啊?”我完全呆愣。
“既然大家都把話說開了,咱倆又難得在工作的場合裏認識了,不如坐一起敞亮吃個飯,把一切芥蒂都打開。你放心吧,我和曲歌訂婚不過是迫於一時的情形,當時曲伯父臨終前的願望就是希望我們能夠不讓他心中有愧地去九泉之下見我的父親。等我們想到好的說辭,我和曲歌就會自然瓦體。你的男人,還是你的。”黃明明笑著說道。
感覺的出來,她雖然身是女兒身,但是說話做事,都是挺爺們挺敞亮的個性。
“我……我是覺得能理解,但是我還是心裏有些別扭。吃飯……還是不必了吧,我和曲歌,我不想在關係這麼混亂的情況下,我們之間再有什麼瓜葛。”我想了想,還是覺得這樣哪裏不對。
“你們總是顧慮太多,所以生活才會困難重重。其實,相愛無所謂形式如何啊,彼此對對方真心才是最主要的。如果太拘泥於形式,愛情的味道就會大打折扣。這樣吧,如果你願意一起吃飯,我把我的她也叫上,我們四個人一起。你看怎樣?”她誠懇地說道。
當時,我心裏真的大大震撼到了。有生之年第一次遇到這樣剔透的人,在她麵前,我覺得我的確活得太過形式。我答應了下來,她都這樣說了,我沒有理由不答應。況且,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我對她那樣特殊的戀愛產生了強烈的好奇,那是我從未接觸過的領域,我很想知道,另一位女子究竟是怎樣的個性,她們又為什麼身為同性、卻可以那麼親密地相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