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世界中的相互作用效應(3 / 3)

被廣泛共享的公告牌棗即在大腦讀入或讀出密碼的頻帶寬度中的一個寬闊的重疊部分棗可在整個群體中形成直覺紐帶。廣泛耦合的密碼,以及由此而來的寬闊的公告牌可能首先在長期穩定並且緊密聯係的文化中進化。在這類群體中,成員們的經驗是相當類似的,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遺傳天賦也可能通過相似的選擇壓力被相似地塑造出來。因此,處於曆史文化中的人會經曆類似於集體意識的經驗,就不是不可能的了。

在實踐中,這大概意味著一個文化群體內的感官交流會通過對共享的經驗成分的ψ場的回憶而增強,這些經驗成分構成了榮格所說的“原始意象”。他說,原始意象產生於全人類都擁有的巨大的、無限的無意識過程,它們是由幾千年共享的經驗累積起來的體驗構成的,它們一直滲透到經驗的基層,超越了時間和空間、精神和物質的界限。最後,它們變成了這位瑞士心理學家所說的“集體無意識”的主要成分。榮格推測,經過一段長時期後共享的經驗將會逐漸導致改變個體的遺傳結構,結果,個人的經驗日益吸收集體意識的成分。

集體性的ψ場回憶將澄清人文科學中長期存在的一個二難推理:社會人類學家和文化人類學家都注意到,在傳統文化中,人們超向於非常協調地整合到社會組織中,但這種整合現象如何解釋尚不清楚。人們整合到他們的曆史時期和地域中僅僅是通過觀察別人怎樣行動並學會以同種的方式行動,還是在他們的遺傳構造中有某種東西使他們預先傾向於形成共同的思維和行為方式呢?換句話說,被稱作“社會化”的現象僅僅是建立在“自然”的基礎上的呢,還是它也由“自然”引起的呢?前一種可供選擇的解釋加深了輕信,而後者又引起概念分類的困難。大腦和ψ場相互作用的觀念提出了一種富有成效的替代解釋。

不過,與更廣闊的環境同一的感情可能不僅僅是主觀的特異性,其根源也許存在於某種特定的ψ感覺中。我們應該記得,大腦能從場中讀取的圖像是多維的,它同時包括個人整合在其中的低層次和高層次的組織的軌跡。在自然的組織等級中趨於向下的圖像中,包括構成肉體的細胞、分子、原子和粒子波轉換;而在向上的圖像中則包括個人是其中一部分的社會環境和生態環境。因此,並不壓製這些感覺的非西方文化(例如美國印第安人和非洲部落社會的文化)被高度整合在他們的自然環境中就不是偶然的。現代人學會了把自己看得高於自然界,從意識中甚至從倫理上抑製自己的意識與自然界聯結的感覺,因而隻有當他們的健康和幸福受到損害時,他們才停止開發和汙染自己的自然環境,這是不足為奇的。

實例2:頓悟

在所有的文化中,都存在一些被看成是具有非凡的並且往往是難以理解的天資的人。據說,他們生來就有罕見的天資,我們隻需要想一想莫紮特(Mozart),米開朗基羅(Michelangelo),莎士比亞(Shakespeare)就行了。天才可以具有各種形式棗藝術的、數學的、先知的、領導的等等。當然,並非所有具有不同尋常的心靈,這都是依不同的時代和文化而定的。

把與眾不同的人叫作“天才的”或“瘋狂的”以及把他們的成就說成是“天才的作品”或“狂人的瘋話”,並沒有解釋他們的才能而隻是給他們貼標簽。他們是怎樣得到異乎尋常的天賦或能力的呢?這些天賦或能力又是由什麼構成的?共享的公告牌的概念至少對此作了部分回答。

異常的才能既不需要忽視,也不需要否認,但需要作出解釋。一個具有高尚動機並對特定任務或問題高度集中精力的人可以達到特殊的認知狀態;另一個對同一個或相似的任務或問題全神貫注,具有同樣高尚動機的人也會達到類似的狀態。這些狀態的耦合可以使得這些人彼此有效地讀取對方的思想。這種情況會發生的方式是顯而易見的:兩個被相似地調諧的大腦網絡在ψ場中產生相似的波形,翻譯這些波形的伽柏轉換能有足夠寬的頻帶使人們無法區別它們。換句話說,當兩個具有相似能力的人相似地關注著相似的問題時,他們就能複述出對方的思想。

有重要的證據表明,確實有這種超感覺的相互作用發生。有關現象顯示,當這種相互作用發生時,被試者處於意識的轉換狀態,即處於沉思之中或相似的極度放鬆狀態。幾乎沒有藝術家是在普通的常識思維框架內創作音樂和詩歌,或進行繪畫和雕刻的。幾乎總是有某種意識飛躍的成分,高度的集中能達到近乎恍惚的狀態。在某些(罕見的)情況下,這些“靈感狀態”是通過音樂、自我催眠、吸毒或別的方法人工引起的,但在大多數情況下,這些狀態是自發地降臨在有天賦的人身上的。柯勒雷傑(Coleridge)是處在他所稱的酣睡狀態時創作了他的著名史詩《忽必烈汗》的,而米爾頓(Milton)在創作他的《失樂園》時則不是處於酣睡狀態,他說它(指《失樂園》)是在繆斯女神的引導下產生的“即興發揮的詩歌”。莫紮特聲稱,他的作品總是在他無法入睡的夜晚進入他的腦海的,它們完全來自他無法揣摩的地方,他聽到的不是一個個片斷,相反,當下就是整首曲子。

這種瞬時頓悟的轉換狀態也普遍發生在科學中。許多科學的發現、推理和邏輯的範式都可以歸功於特定的意識狀態,數學發現也不例外。E·伽羅華20歲時,在與一個對手作一場他預料是致命的決鬥(其結果正如他所料)之前狂熱昏亂的三天裏,寫下了對高等代數學具有重大貢獻的論文。高斯試圖找到對任何數都能用質數的乘積來表示的方法的證明,雖然他幾番努力,但好多年一直未能如願。在許多失敗之後,他終於能在他的日記中記載他的成功。他寫道:“但這不是因為我痛苦艱辛的努力。就像一道突如其來的閃電,這個謎碰巧被解決了。”H·彭加勒用肯定的語氣說,數學發現的成分都和諧地分布著,所以大腦毫不費力就能抓住它們的整體性棗神賜的神秘而又和諧的關係。

轉換狀態也存在於自然科學發現的背景之中。俄國化學家門捷列夫為搞清楚他那個時代已知的63個元素之間的順序奮鬥了好幾年。他描述道,有一天他精疲力盡地昏昏入睡,醒來時他頓時悟出要按原子的重量自上而下地排列元素。他立即開始工作,到了那天晚上(1869年3月1日)他就創立了後來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元素周期表。1853年,化學家F·凱庫勒開始研究各種化學化合物的結構形狀,但是苯分子的形狀難住了他。之後,在1858年他在半醒半睡狀態中幻覺到原子像蛇一樣地盤旋著,它的尾部在一個圓環中被頭咬住,由此,他發現了苯分子的環狀結構。

正如我們前麵指出的那樣,轉換狀態可能是所有種類的ψ感覺所必需的。同樣,支撐著藝術和科學天才的相互作用的交流也都需要進入這種狀態,具有非凡才能的、格外關注共同的任務和問題的人之間的相互作用並非貶低天才,而是提供了幫助。不是一個孤獨的頭腦在同某個問題作鬥爭,而是一個思維群體在探索它。當決定性的洞察出現時,它往往是眾人長期對話的結果,而非個人努力和靈感的孤獨的火花。

實例3:心靈感應

現在我們來討論由B讀出A的經驗的有關情況。這時,B感覺到他正在出現的思想或意象不是他自己的,但他(或她)與A,或與任何具有這些思想或意象的人,並沒有感官上的交流。

這是一個典型的心靈感應實例。這種現象與突然的創造性洞察在本質上是相同的,但它的產生方式不同。在這種情況下,有一個有意識的“發送者”專注於將被傳遞給“接收者”的某種“消息”,因此,皮質狀態的耦合一直受到交流願望有意識的促進。當這種耦合實現時,發送者的意識的某種成分就可以被接收者所回憶。隻要發送者的意識被他希望交流的消息所支配,相應的思想或意象就有可能進入接收者的意識中。

正如自發的心靈感應所證明的,發送者和接收者之間的交流因為密切的個人關係而更容易,不管它是血緣紐帶,還是感情紐帶。母親和兒子、兄弟和姐妹、配偶和戀人、以及同卵雙胞胎,似乎都能不受距離的影響進行交流。這種效應在危急關頭尤為顯著:一個人的痛苦或創傷似乎能滲透到另一個人的意識之中。顯然,這類人實現了對其大腦狀態的密切“調諧”,並給了它們讀取共享的公告牌的密碼。值得注意的是,意識的轉換狀態始終使這種讀取更加容易,當主體處於普通的意識狀態時,大多數種類的心靈感應效應雖然不能被排除,但顯露的機會很少。

與此類似,遠距離治療現象也並非不可理解。這種治療看來是催化了微妙的ψ指示,促進了主體的生命聯係,即他們與其他人的波型圖像的相互作用。而與這種波型圖像更密切地接觸可能強化免疫係統並全麵增加生命力,從而產生肉體更健康的感覺。

實例4:前生經驗

根據我們熟悉的類比之一,當一個專業治療者使病人進入放鬆狀態,並慢慢地與病人頭腦中的問題聯係起來時,他就擴大了病人大腦的接收性的頻帶寬度。這就好像他製造了一個旋轉的天線掃描ψ場更寬的頻率範圍,病人的大腦收到那些與他(或她)的主導精神狀態相對應的信號。那些顯現的事件和意象都是一些片斷,來自記錄了具有相似構型的大腦的經驗的大量波型圖像。由於在場中波型圖像是即時傳播並永久保存的,所以病人的大腦能從空間和曆史中的任何一點選擇合適的回憶,因此,這些“記憶”不僅僅是同時代人的,也可能來自別的曆史時代,而且如果某些報導是可信的話,那麼這些“記憶”甚至可能來自宇宙中別的地方。

超個人的經驗,不管是涉及天才的頓悟、心靈感應的傳遞,還是對前世存在的追憶,都具有共同的特征,這些共同的特征就是思維進入了一個由別的頭腦創造的或與別的頭腦聯合創造的經驗之淵。ψ感覺是存在的,即使人們並未如此認識。信息從ψ場反饋到人類的大腦,但接受信息的與產生信息的不是相同的大腦。這使人有茅塞頓開的驚喜:神奇地感覺到似乎是屬於別人的思想和意象,以及對自己從未經曆過的事情回憶的令人激動的體驗。

這些經驗的另一個共同特征就是它們都發生在意識的轉換狀態中。能使大腦超出覺醒狀態時接收的頻率而掃描ψ場,看來是轉換狀態的普遍性質,它們被證明具有獨特的生理的和心理的相互關聯。當一個人進入轉換狀態時,氧的吸入量和二氧化碳的排出量顯著減少;心率和血壓降低;血液中的乳酸酯隨同血液中的腎上腺皮質素一起減少;同時手指溫度和真皮層的抵抗力都增加。生理學家把這說成是警戒的新陳代謝狀態,它是深度放鬆和高度意識的結合。

轉換狀態的心理關聯取決於那些知道怎樣進入這種狀態的人的內省報告。這些人聲稱,他們的意識具有巨大的、幾乎超常的寧靜的特點,脫離了支配著正常清醒狀態的種種憂慮和激情。信奉瑜珈的人曾說過,他們進入這種狀態時就好像進入了清澈平靜的水中,把紅塵中的喧囂置之腦後。

認知中樞的內在混沌動力看來在轉換狀態中充分地發揮了作用。每當這時,左半腦新皮質的支配作用暫時中止;右半腦的格式塔傾向的非語言感覺得以傳入意識。支配著現代人思維的覺醒意識的線性的、主題性的高度集中的感覺不再占有唯一的支配權。在暫時中止對日常世界的關注時,通常攪亂大腦之海的風波也就平息了,腦海中隻剩下它自己的原動力棗深層湍動的旋渦。而在腦海平靜的表層隻留下最細微的漣漪的痕跡。大腦的認知中樞變得極端敏感,它們充分地旋展出它們識別信號的能力。

物理學家R·約翰遜(RaynorJohnson)把我們處於轉換狀態時產生的經驗比作透過屋頂上裂開的縫觀看世界,不同於我們在正常清醒狀態時通過“塔上的五個狹縫”(指五種感覺器官)凝視世界的經驗。人們常說,轉換狀態打開了感覺的天窗,更確切地說,這種狀態使思維向ψ場敞開了。由此便為敏感而無偏見的人打通了道路,使他們得以用意識的認知能力去激勵從來沒有的那麼多的他們基本的生命聯係。

科學的理論和概念不僅僅是技術係統的源泉,也是意義的源泉,而且間接地,還是我們歸屬意義的價值的源泉。當我們麵對它時,如何把我們相互關聯起來和把我們與自然界關聯起來要取決於我們關於自然、生命和人類的思想和感覺的概念,即取決於被科學影響的本能的但具有意義的概念。如果我們認為自然界是無生命的機器,是被動的岩石的集合體,那麼我們將認為我們有權利或有資格按我們的意誌去處理它,隻要不違反我們的利益。我們對技術的選擇就反映了這些信念:我們讚成威力巨大的機器提煉、運輸、使用和棄置環境中的能量和物質。如果我們把動物和其他的人看作僅僅是複雜的機器,我們也會操縱它們:我們將切除它們的功能失效的部分和器官,剪接它們的基因或重新連結它們大腦中的線路。我們也操縱人們的社會和政治行為,操縱他們的勞動,甚至他們的生活方式、消費模式和休閑時間的活動。

但是,如果自然界(宇宙本身)並不是被動的岩石或無生命的機器呢?如果人們不是複雜的機器,不相互分離,不與他們的環境相分離,而是深刻地(盡管是微妙地)相互聯結著的呢?如果整個宇宙在伴隨自組織的創造性能量而有規律地脈動,並伴隨周期性地爆發急劇變革而恒常地進化著呢?如果這是我們從科學那兒獲得的概念,如果我們用我們的理解力同化它並把它嵌在心中,我們仍能以相同的方式把我們相互聯係起來並與我們的環境聯係起來嗎?

在這本書中已經證明,科學現在開始探索的正是某種像這樣的圖像的事物。我們已經看到,現在橫掃自然科學的變化潮流拋棄了關於生命、心靈和宇宙的機械觀的最後殘餘。空間和時間是作為可觀察到的宇宙的動態背景而統一在一起的;物質作為實在的基本特征正在消失,在能量麵前退卻;連續的場正在取代作為沐浴在能量中的宇宙的基本要素的分立的粒子。這個世界的最終命運不再需要終止於冷淡的灰暗中,終止於空的、永恒的和毫無變化的虛無(nothingness)當中,相反它可以在自創生、自內構和自組織的大宇宙中重新自我循環。

今天,關於世界的科學概念從無生命的岩石向相互關聯的和準生命的宇宙的轉變對於我們這個時代具有重大的意義和重要性。微妙的相互關聯的世界的概念,我們處在其中並通過它相互聯結並與宇宙相互聯結的微漪之塘的概念,是人類對所共同麵臨的挑戰的回應。我們相互分離和與自然界相分離是許多問題的根源,克服這些問題需要恢複被忽視(但決沒有完全忘記)的聯結和結合。正在前衛派科學家的工作室裏出現的圖景將激勵這樣的思想和行動方式,它在幫助將全球危機的幽靈轉化到一種人道的和可持續的文明上,並沿這條道路繼續前進。

利用詩人的洞察,T·S·艾利特(T.S.Eliot)問道,“什麼是可以抓住的根?什麼是從這堆亂石和垃圾中長出的樹葉?作為人類的兒子,你不可能說什麼或猜測到什麼,因為你隻知道一堆破碎的幻像”新科學幫助我們越過這一險境,它們給予微漪之塘的圖景,給予所有事物都在一種基本的統一中相互聯結的宇宙圖景。新出現的洞察既是有意義的也是合時宜的。它證實了心理學、哲學家W·詹姆士(W.James)的圖像:我們像大海中的一個島,在表麵上是相互分離的,但在深處是相連結的。

來吧!和我一起在幽靜的池塘中航行。陸地被蒙上一層薄霧,表麵非常平滑。我們是池塘上的航船,我們和池塘同為一體。

細微的船跡在我們後麵擴展,在神秘的水麵上運動,它的微妙的波記錄著我們的航程。

你的船跡和我的船跡融為一體,它們形成一種圖樣,反映出你的運動,也反映也我的運動。其他的航船也在池塘中航行,它們的波和我們的相互貫通。池塘的水麵波疊著波,漣漪疊著漣漪,顯得富有生機。它們是我們運動的記憶;是我們存在的痕跡。

水從你到我,從我到你,從我們二人到所有在池塘中航行的人們,悄悄地訴說著。

我們的分離是一種幻覺,我們是整體中相互關聯的部分,這一整體就是具有運動和記憶的池塘。我們所處的實在比你,比我都大,比所有在水上航行的船都大,比所有其上有船航行的水都大。

166 科學的前沿與變革(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