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壞笑:“好奇?”
“別拿這種事開玩笑,”我很認真,所以有點惱火:“真的好了嗎?”
“如果好了你打算怎樣?”他笑著問。
“那得看是不是完全好了。”
“如果就是完全好了呢?”
我沒說話。
他等了一會兒,有些不自在:“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你似乎好了。”我說:“你現在的樣子哪個人格都不像,倒是有點像兩個融合在一起的感覺。”
“那你就權當我就是好了。”他笑著說:“那你想怎樣?”
我說:“我不想怎樣,恭喜你吧。”
他微怔:“你不想立刻跟我複婚?”
我搖頭:“這件事還是維持我原來的想法。”
他似乎對這個答案非常意外,問:“為什麼?”
“你這病根本沒得治,鬼知道是完全好了還是隻好一陣子,這是第一。”我說:“第二點,就是我沒必要改變我之前的計劃。”
“我是說我的病好了,”他強調,“不會再傷害你了。”
“這不是個假設嗎?”他的態度令我有點緊張:“你幹嘛這麼認真?”
他抿了抿嘴,說:“假設也得給我認真回答。”
我不禁笑出了聲。
他有些懊惱:“笑什麼?”
“你的表情有點可愛,”我說:“如果你好了就是這樣,那還真不錯。”
他便也笑了:“你別再繞了,認真回答。”
我認真地想了想,說:“首先我會很開心,這樣當你和孩子們在一起時我就不用提心吊膽了。而且萬一我突然死了,也有人照顧她們。”
他把眉頭蹙得很緊,“你怎麼總把這個’死‘字掛在嘴邊,多晦氣。”
“你還怕晦氣?”
“我可不想死老婆。”
“人總是要死的。”我說:“每個人都會,早晚而已。”
“照你這說法,人就不必出生了,反正總是要死的。”他望著我,神色比剛剛認真了些:“如果你是真的這麼想,我就得請醫生來陪你聊聊了,你的躁鬱症是不是有發展了?”
“少鬼扯。”我說:“我沒病。隻是現在這樣,我也沒得選擇,難道我要崩潰大哭,活著求神拜佛好讓自己多留一天?”
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關切跟著急:“你聽我的,把你爸爸的那些東西還給他,回來跟我複婚。我保證沒人惹你生氣,也沒人讓你過度勞累,那血塊總會消掉的。”
“連醫生都沒敢像你這麼說。”
“醫生畢竟不是你老公。”
“你也不是。”討厭,說著說著就開始趁我不注意占便宜。
他又勾起了嘴角:“一個稱呼而已,你有必要這麼小氣麼?”
“怎麼沒有?”我說:“一次不小氣,兩次不小氣,日子久了,傳到我爸爸耳朵裏,我可就真得把股份還給他了。”
他再度蹙眉:“我剛剛說的你一句都聽不進去麼?”
我懶得理他。
他被晾了一會兒,語氣開始不善,這已經很不錯了,以前說不到這會兒他就已經至少會吼我了:“我計劃好了,你隻要一死,我立刻就娶管初夏。”
我說:“她可比星星大不了多少。”
他得意起來:“我就是看上她年輕漂亮,好給我生兒子。”
我看了看他,沒吭聲,拿起筷子低頭夾菜。我知道他想激怒我,因此我不想說話,但我的確中招了,心中很是不悅,他明明知道兒子這件事每每提起我都覺得心痛。
他被晾著,但似乎也並不尷尬,而是自顧自地繼續說:“這樣我老頭兒就不會再墨跡我了,念念沒媽,也爭不過這些,茵茵更不要提,你……”
“茵茵確實不用你提。”我說:“我死以後,我的錢都是她的,我爸爸會關照她的。”
他哼了一聲,我又道:“你要是連管她的覺悟也沒有,那我更不用考慮複婚了。”
他笑著白了我一眼:“被你打敗了。”
“你也不用總來找我談,我已經決定好了。”我說:“隻要這次的風波順利過去,那不用等我死,如果你想娶管初夏,那我一定會送賀禮,但我隻有一個要求。”
他瞅著我,眼睛向下瞟了瞟,示意我繼續說。
“在我們家念念繼承到你的錢之前,不準跟她生孩子,你生一個,我弄死一個。”我說:“否則我們家念念會傷心的。”
他竟然笑了:“你以為我是老頭兒啊?吃你這套?”
“的確是你媽媽給我的靈感。”我說:“她做得沒錯,否則你早就死了。”
他輕輕地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不知想起了什麼,沒說話了。
我也沒吭聲,一邊吃菜一邊觀察他。怎麼說呢?他看起來真的有點不一樣,以前他雖然也總笑,但以諷刺挖苦居多,尤其喜歡嘲諷我,穿衣風格也是華麗正式。但現在不同了,他整個人看上去都溫馨了很多,但這種溫馨也跟小甜甜不一樣,是成熟男人的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