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夜來客上
月色皎潔，無風，天氣微涼。
向北城一個落後的三線城市廣場後巷之中擺滿了撐著紅色帳篷的大排檔，雖然時至入秋夜間溫度僅有8度，但是卻並不妨礙這裏異常火爆的生意，整個後巷裏麵坐滿了各種吃客，嬉笑著談鬧著還不熱鬧。當然也並不是說每一家大排檔都是生意火爆，至少在最靠近左邊街區的一家名為‘向北人家’的小店生意就格外的冷清，冷清到老板與那唯一的一位食客麵對麵斟酒而語。
“知道嗎小東，三年前我這裏的生意可比他們好多了，你不知道每一次看著他們嫉妒的眼神是多麼的美妙！”
“恩恩..這幾年我每次來你都會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還有別叫我小東，我都說過很多遍了小東..小東..聽著就像是一個小學生一樣，你要是急不過可以叫我東哥或是向哥神馬的！”（壞蛋？謝文東？東哥？）
“嗬嗬...臭小子！人老了，話總會多些。”
老板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如今坐在店外的椅子上，夜風吹過白鬢，老人雙眼緊緊的盯著隔壁幾家坐滿食客的拍檔看起來是那麼的憔悴。坐在老人對麵的年輕男子倒是抬頭看了眼老人卻沒有說話，也沒有打斷老人的意思，低下頭將桌上的空杯拿了過來道上了一杯遞給老人。
“不過才五十幾就哭著叫老，說到底我們不都是幾十歲的人嘛，來，請你喝一杯，別客氣。”老人笑著看了眼對麵的年輕男子倒也沒拒絕，伸過手接過那年輕男子遞過來的酒杯拿在手中抿嘴道：“你小子拿我的酒來請我真好意思！”兩人是老相熟了，年輕男子聽得那老板的談笑也沒有在意，頭也不抬的鬆了聳肩膀。“老頭你也知道我的，昨天才找到一份工作，房租都還欠了三個月的沒給。”
老頭聽得這話倒是有些驚訝，‘嘿’了一聲身子前傾連忙問道：“找到工作了？我就說嘛，你個臭小子張的人模狗樣的，力氣大的更是像頭牛怎麼可能找不到工作，關鍵就是你的一副倔脾氣，哎....說到底老頭子我請你喝了這麼多年的酒還不正是欣賞你的這牛脾氣！”
“嗬嗬...”年輕男子沒有多說什麼，輕笑了兩聲揉了揉淩亂滿是油膩的長發打著哈欠舉起右手中的酒杯對著老板微微一敬一口飲盡。“時間不早了，昨晚宿醉今天一大早的就跑過來給你幫忙累死了，老頭子你也早點休息吧。”說完這位身著著被洗的都有些褪色的黃色夾克的年輕男子起身晃動著身子就像是有些醉了一般踉踉蹌蹌的向著街道外走去，倒是那位老板卻是看著那年輕男子的後背久久沒有說話，端著空中的酒杯輕輕的晃動些許，劣質的白酒在空中散發著微微有些嗆人的酒精味，老人到是也沒在意，平時滴酒不沾的他也就隻有與剛剛的那位年輕人談話之時才會飲上幾杯，低頭抿嘴輕笑老人突然抬頭對著那年輕男子大喝道：“臭小子！下次再來的時候記得把這三年的賬都給我還清了！”
年輕的男子卻是頭也沒回背對著老人舉起右臂微微晃動了幾下，老人笑罵著仰頭將手中的酒杯內的白酒一飲而盡，不知為何，此時在夜風的吹拂之下是那麼的舒服！老人起身哼著小歌慢慢的開始收拾桌椅收攤了，三年，三年自己能堅持到現在也許也是因為小陸，老人在看著那年輕男子消失在對麵街邊之時心中恍惚之際不由想起了那僅僅隻有十五歲而逝去的孩子，放下手中的椅子老人從外衣口袋裏麵掏出了一張早已發黃的照片，一個看起來隻有七八歲的小男孩抱著一個破破爛爛的足球笑的是那麼的甜！不由自主，昏黃的燭淚滴落在照片上，老人卻是笑著將照片上的淚水用那粗糙的手抹幹，小心翼翼的放在貼身的口袋裏麵，拍了拍好似安心了不少，仰頭四顧環繞喃喃自語：“小東是個好人啊！好人啊！這年頭好人難做啊！”
被剛剛那大排檔裏麵的老板稱作小陸的男子卻是晃著身子哼著小歌兒雙手插在上衣夾克口袋裏麵，大街上晃著身子一邊走著路一邊打量著夜晚穿行而過的姑娘們，雖然已然入秋，但是街邊夜晚之時路上的姑娘們各個依舊還是穿著黑絲。說句實在的向東自己穿著夾克都覺得有些冷，真是搞不懂那些姑娘們怎麼會如此生猛，不過看起來倒的確是挺養眼的。一路上向東就這樣瞎撇著吹著口哨被別人叫了幾聲變態慢慢的晃回了自己租的公寓裏，剛進樓的時候倒還是碰見了房東李奶奶，老人家看著向東一身的酒氣連下拉著向東好一陣長訓，倒是在聽到向東說找到工作昨晚沒有睡好等等諸般理由才給與放行，最讓向東難受的倒是老人家之口不提房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