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女子(1 / 3)

蘇鷺北快步疾行於大都的街市上,無暇顧及身邊熱鬧的景象。正當他欲踏過一拱石橋時,卻被一個年輕男子攔住了去路。

“蘇蘇——”

蘇鷺北剛剛辨清來人是誰,就被他用手臂狠狠地鎖住了肩膀。隻見那年輕男子一身大紅色錦袍,衣襟上條條瑰麗金絲花紋分外顯眼,腰帶處狂蟒紋飾的繡工是極其精致,足可以假亂真。下墜一塊晶瑩剔透的純白美玉。手持一柄楠竹折扇,扇麵兒輕搖間一幅美人圖若隱若現。

“蘇蘇,我可是找了你一天了,你去哪裏了,怎麼弄得滿頭大汗?”

蘇鷺北斜斜地瞟了男子一眼,略帶鄙夷地輕輕哼了一聲。身後的黑衣侍衛倒是恭順的上前,深深地鞠了一禮道:

“三公子”。

紅衣男子馬上放開蘇鷺北,上前一把拉住黑衣侍衛的手,略帶責備地說,“文良,叫你來找我,你卻偏偏跟著一塊木頭到處閑晃。”說著,這位叫三公子的人挑眉看向蘇鷺北,“跟著他有什麼意思?不通風月,不談風雅。”他帶著確認的眼光又問文良道:“這幾天一定就是看看比武,逛逛兵器府,對吧?”

文良小心地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蘇鷺北,見他正目視前方,便使勁地朝男子點點頭。

“來來來,三哥哥帶你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大都。”說著,就拉起文良往街市裏走。

“文良,不準沒大沒小。”

蘇鷺北不悅地看了一眼黑衣侍衛,輕咳道,“這裏不是尚都,主子的體麵還是要顧的。”

文良趕緊縮回被紅衣男子抓住的手。卑躬地低著頭。

“哎我說你個蘇木頭——”紅衣男子生氣地用折扇捶了他兩下,“什麼體麵不體麵,屁話,屁話!文良你就隻管叫我慕雨好了,天塌了,我頂著就是。”男子再次拽住文良的一隻手,“走,別聽他的,讓他自己在這當木頭樁子吧!”

文良也不敢反抗,隻得踉蹌地跟著男子往前走。身後的蘇鷺北卻原地不動,昂著頭依然在那戳著。兩人剛走出一丈外,紅衣男子便回頭望了望,歎了口氣,隻得又返了回去,帶著諂媚地央求道:

“好啦好啦,走吧蘇蘇,我帶你們去個地方,極好的地方!”蘇鷺北無奈地跟著這個慕雨公子,在大都的巷子裏七拐八拐,身後還跟著文良和一眾仆從。

半盞茶的功夫,幾人出現在一條繁華的街道上。兩側的樓閣林立,各個富麗堂皇的樣子,隻是,還未踏足便能聞到一股濃濃的脂粉氣息。

不時有濃妝豔抹老鴇打扮的半老徐娘上前搭訕,嘴裏也是走遍天下都一樣,沒什麼創意的那句台詞,“哎呦——幾位公子,快進來坐坐嘛,我這的姑娘,各個都水靈的很呀——”

蘇鷺北滿臉嫌棄地左躲右閃著,而慕雨公子卻顯得如魚得水,遊刃有餘,東邊搭上兩句訕,西邊許個以後再來的諾言。文良瑟縮地低頭跟著,偶爾偷偷瞧一眼站在亭台上揮舞手帕,正向他們招手的風流女子,臉上不免一陣緋紅。

慕雨將幾人剛帶到一處叫‘妃碟軒’的樓閣門前,一個胖胖的女人就嬉皮笑臉地迎了上來。看來慕雨公子跟她很熟絡,那頭上插著一個偌大紅花的胖女人還抱怨說,他為什麼才來。她扭著那豐腴的肥臀,將幾人帶至二樓一處雅間。

這房間很大,裝修得極為奢靡,但卻透著一種豔俗的感覺。到處是粉紅色的帷幔,仿佛是哪家小姐的閨房一般。地上鋪的是印滿花朵的西域毛氈,牆上掛著的是著色極其豔麗的畫,畫的都是些坦胸露乳的女子,十分香豔。屋內的熏香同時散發出一股令人迷醉的氣息。

慕雨吩咐仆從在外麵等候,領著二人分別在三麵的茶桌下落座。胖老鴇很識時務地退了出去,臨走前丟下一句:“三爺,那祖奶奶今早出城進香去了,怕是要晌午回來,我這就派人催去,幾位爺先聊著樂著!”

胖老鴇剛退出去,六個衣著暴露眼神輕佻的貌美女子便走了進來。她們互使了眼色,便兩兩一組飛撲向堂內坐著的三人。

蘇鷺北正襟危坐,見兩個年輕女子正要碰觸自己的時候,冷冷地說了一句:

“滾。”

兩個姑娘並沒反應過來,麵麵相覷著。隻見眼前的男子依然麵無表情,有種不可褻瀆的感覺。雖然她們整日遊走於各路男人中間,可也沒見過這麼不留情麵的。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隻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上座的慕雨公子。

慕雨無奈地搖搖頭,連忙朝那兩個傻愣著的姑娘招招手,“來來來,到三爺這來。你們不要理他,他是塊朽木,難雕,難雕啊!”

他歎了口氣,對堂下的蘇鷺北說道,“你怎麼就是這麼不解風情呢,對女孩子怎麼可以這麼粗魯呢?”

蘇鷺北提起酒壺兀自斟起酒來,仰麵飲盡一盅。淡淡地說,“粗魯?我今天還打了一個。”

“什麼?打女人?”慕雨瞪大雙眼,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他轉頭用詢問的眼神看向文良。

此時文良滿臉羞紅,不知所措地被身旁的女子灌著酒。他朝慕雨使勁地點點頭,還沒等開口,就又被一女子掰著嘴灌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