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沒看錯？”
劉夫人也很震驚。
公主瀛心一臉堅定。
“不光我一個人看見了，好多宮娥太監也看到了！”
“陛下，這一定是個誤會！”
隻見雪夜‘撲通’一聲跪倒在睿宗王麵前，滿是驚恐的神色。
“傅雪凝在哪裏？”
在王後劉夫人的詢問下，眾人朝鈴鐺所坐著的桌案看去，那裏空無一人，隻剩桌上沒怎麼動過的精致美食。
“父皇，她剛剛還在這裏，我這就派人去尋。”
祈歆連忙說道。
睿宗王並未顯得多麼震怒，而是喚來那幾個說同公主一起見到傅家小姐行竊的太監宮娥，詢問個究竟。
“陛下，奴才等人的確看到了傅候小姐進了側殿。”
一個鬢角發白的老太監回道。
瀛心指著那說話的太監對睿宗王說：“父皇，李公公是是宮裏的老公公了，向來忠厚老實，不會撒謊的！”
聞言，堂下一片嘩然。
就在這時，鈴鐺從殿外晃晃悠悠地走了進來。殿內頓時靜默下來，席上眾人皆是齊刷刷地注視著她。
鈴鐺也是有些納悶。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笑說，“剛才去方便方便，迷路了。”
可是，當她看到雪夜與祈歆跪倒在睿宗王麵前時，瞬間又覺得氣氛不對，想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她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而這時，卻聽公主瀛心走上前指著她的鼻子質問：
“傅雪凝，你竟敢偷盜幻龍珠，你可知罪？”
“啊？”
這話問得鈴鐺一頭霧水。
“幻龍珠？丟了？”
雖無人作答，可她已經從大家看自己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她想，自己的確是個小偷，而且是個慣偷，可她從來沒想過要偷那幻龍珠。小時候偷去傅家，也隻是想見識見識，卻沒想過要霸占。況且師父曾有遺訓，不準她偷盜不義之財。這莫須有的罪名，怎麼就扣在她頭上了？
鈴鐺搖搖頭，“我可沒偷，你別瞎說。”
“就是你！剛才好多人都看見了，你還敢說沒偷？”瀛心一口咬定。
“我說沒偷就沒偷，你少汙蔑好人。”鈴鐺有些不耐煩，心裏把這個討厭的公主恨得真切。
“方才你去哪了？我們親眼所見，你偷進了側殿，然後幻龍珠就不見了！不是你，還會是誰？”
“我方才……”鈴鐺一時語塞：“反正我沒偷，沒偷沒偷就是沒偷！”
公主與瀛心同時掐腰怒目對峙著，而眾人隻是默默地瞧看這場鬧劇。
“陛下，傅雪凝進入側殿盜取寶珠，是老奴親眼所見……”
從公主瀛心身後，閃出一個尖嘴猴腮的老媽媽。這個女仆鈴鐺記得，就是那日王府被她一腳踹出好遠的奴才。隻是還沒等她說完，就聽說“啪”的一聲，一個巴掌重重地落在了她的臉上，瞬間留下了一道紅紅的印記。
“狗奴才，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祈歆一反往日的溫潤和氣，目光狠厲地朝那老奴吼道。他的這一舉動，讓眾人很是驚訝。那老媽媽則被嚇得渾身發抖，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傅雪凝……”
從始至終，睿宗王隻是緊鎖眉頭，並未言語。隻聽他淡淡地開口說道：
“朕問你，你方才是否進過側殿？”
大家又將目光投向鈴鐺。
“回陛下……”鈴鐺勉強地點頭說道，“臣女的確去過。”
聞言，堂下皆是搖頭歎息。
鈴鐺有些焦急，額頭已有滴滴汗珠滲出。“可我真的沒有偷那珠子，我隻是碰見……碰見……”
“碰見什麼？”
睿宗王追問。
“我碰見……碰見了……”她支支吾吾道，“我碰見了一個神仙，是跟著她進的側殿！”
此言一出，頓時在人群中炸開了鍋。滿堂文武官員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怎麼會有神仙呢？”
“神仙……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這傅候千金怎可如此信口雌黃？”
顯然，沒有人相信她所說的話。
“神仙？”
瀛心冷笑一聲說，“你竟敢在我父皇麵前胡言亂語，妖言惑眾！”說著，她又再次跪倒在睿宗王麵前道：
“父皇，聖駕禦前膽敢欺君，這種低賤下作的女人，怎麼配做我皇家的媳婦？”
鈴鐺頓覺事態嚴重，揚聲辯解著：
“我真的是碰見了神仙，請你們相信我！”
鈴鐺話語懇切，她環顧四下，打算從誰人眼中得到些許寬慰，可是無果，目光甚是無助。
“陛下，吾妹年紀尚幼……”
雪夜向睿宗王苦聲哀求著，卻被鈴鐺打斷了話語。
“我真的沒有撒謊，我在殿外閑逛，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兒才跟進了側殿……”
“不許胡鬧！”
同樣，鈴鐺也被雪夜高聲打斷。
“小妹……”
雪夜轉頭望向鈴鐺，見她正用求助的眼神看著自己，那目光中似有瀅瀅閃爍。
他心中是一陣酸楚。
這個妹妹，並不是真的雪凝。當初能與她相識，也是因為這幻龍珠。她單純仗義，瀟灑隨性，是他晦暗人生中，那永遠不可言說的一絲明媚。
有誰能有這種本事，在眾目睽睽之下，盜取幻龍珠呢？除了鈴鐺，雪夜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她終究還是個，混跡江湖的女千手。
雪夜緊咬牙根，痛苦地從嘴裏擠出幾個字：
“把幻龍珠……拿出來吧。”
鈴鐺一怔。
她木訥地看著雪夜，眼前的他，很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