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大旗的武生

京劇武生有一個絕活:舞大旗。《三本鐵公雞》中的張嘉祥即以此博得觀眾滿堂彩聲。四十年代前後之江浙一帶,頗多以演張嘉祥著名之勇猛武生,在上海的即有王少樓、王富英、張質彬、小小毛豹、鄭立恒等人。

三十年代時,我曾在上海大世界乾坤京劇場看過一位名叫宦寶庭的江南武生演出此劇。他出場後先舞中型旗,眾武行在他舞動的旗上挨次魚躍而過。然後由二至三人同時翻滾跌撲在大旗的上下左右。他舞的大旗能連續不斷地急起陡落,手不停揮,看得觀眾眼花繚亂。稍頃在向榮的奔逃及開打過場間隙之後,複手持一麵彩色巨型綢質大旗上台。旗杆高達四米以上,旗身當在三米左右見方。隨著旗杆的緩緩轉動到逐漸加快,觀眾們可清晰地聽到大旗發出的獵獵風聲。隻見他蹲身俯地,雙手執旗,全身作三百六十度旋轉,使大旗離開台麵不足半尺,飄飄忽忽地淩空懸浮。尤為令人咋舌的是最後他僅用獨手握杆,讓綢旗貼壓在台麵上飛揚飄動;而這一回他的身軀卻並不移動,隻將旗杆從左手開始自背後轉遞給右手,環繞周身,多至三圈。此時那綢旗猶似一片平靜婉約的水波,層層細浪,微微顫抖。全場先是聲息遝然,繼而掌聲如潮。這種特技,非有出眾膂力及過硬的功底,實難臻此化境。

宦寶庭原名宦富榮,長靠短打,均所擅長,一直獻藝於大世界內作當家武生,曾在自編連台本戲《武俠張玖琯》中飾主角張玖琯,扮相俊秀英武,備受廣大觀眾歡迎。

當時其兄宦寶義與之同台,係二路武生。他收過一名少年武生李月春為徒。嗣後王桂卿加入該京劇場領銜演出連台猴戲《西遊記》,他更擔任班底配演牛魔王、二郎神、六耳獼猴等角色。抗戰後數年即未見演出了。

“貴妃”言慧珠

梅蘭芳大師眾多的門生中,藝術上比較神似梅、享有"小梅蘭芳"稱號並居"四小名旦"榜首的,當年乃是富連成科班"世"字輩的高材生李世芳。他不但唱做都酷肖梅,而且平時著便裝的相貌也極似梅師。可惜因空難英年早逝,沒有給廣大觀眾留下較深的印象。

李世芳故世後,張君秋一度被人認為是梅派傳人中的佼佼者。他嗓音甜美寬亮,扮相俊美,演唱梅派十分合適。但是,1947年他便去了香港,待到1951年回京,演出沒幾年,便自創"張派",風靡全國,影響很大。從此,他就成為"張派青衣創始人",不再算梅派中人了。這樣,在全國解放到"文革"浩劫前的17年中,"梅派傳人"的桂冠便落到大師姐言慧珠的頭上。據知,這一殊榮連梅大師也是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