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晨曦普照。亂山區空氣清新,透著微寒。
洞穴裏的火堆燃盡,和衣而睡的眾人紛紛醒來,走出洞穴。姚月璃和褚月共用一張絨毯,挨在一起睡得如同一對貓兒。姚月璃醒得早,本想讓褚月再睡一會兒,不料卻驚醒了她。兩個少女就簡單收拾一番,一同去外麵用水囊裏的水淨麵梳妝。
出來之前,姚月璃特意到黃崢那邊,用鹿皮小靴給他踹醒。
黃崢瞌睡連連地出來時,在洞穴口瞧見禇雲。禇雲望著遠山擰著眉,神情有些憂鬱。黃崢知道,他不是在裝酷,而是為前路擔憂。
“褚兄,休息的可好。”黃崢笑問。
“還好,還好。”禇雲擠出一絲笑意,“對了,多謝黃兄弟昨日仗義援手,我們還一直沒有道謝。”
“你客氣了。”黃崢付之一笑,“許若風那種人我隻是看不過眼,其實也沒幫上你們什麼忙。”
黃崢根本不想讓禇雲當個事,禇雲張了張嘴,想再次表示一番謝意,可他終究是不善言辭,最後也就罷了。
“喂,山下的。準備好早飯沒有?”石山頂傳來喊聲,是縱然的聲音。
“嘿,山上的。山風還不夠你喝嗎?”石山下風無向調侃地和他對喊。
眾人哄笑,感覺著這刻難得的輕鬆與暢快。山頂,縱然笑著卷起毯子,準備下山。
驀然,遠處的石山出現一些黑點映入縱然眼簾,他趕緊瞪大眼眨也不眨地望向那裏。
那些黑點在動,正奔向這裏。
“敵人?!”縱然心中一驚。
許若風一行可沒有黃崢他們那麼好運,他們在被風的山岩後熬了幾個時辰。這些人誰也不會沒事往自己的百寶袋裏放一堆木頭、木炭或者鍋碗,幹糧和水囊倒是有,隻能湊合著喝口涼水啃口硬饃。
白白挨餓受凍,許多人心裏打起了退堂鼓。許若風反倒無比堅定,天剛亮,他就一腳一個那幫人叫醒,催促出發。
他們翻上一道山梁的時候,正好被縱然看到,可他們卻沒發現遠山上有人。
“快點,都跟上!”許若風不耐煩地吼著。但那些人好歹都是一會少主,平時嬌生慣養哪兒受過這個苦這個罪。許若風催他們趕路,這些人敢怒不敢言,卻都懶洋洋不願加快速度。這讓許若風氣得不行,他和吳東在後麵遇見偷懶的抬腳就踹,跟趕豬的似得。
許若風心裏也哀歎: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
昨天主動要求帶路那哥倆還算勤快,他們是跟在許若風身邊的老人,知道這位爺的脾氣,泛起混來可沒他們好果子吃。所以,這兄弟倆表現出眾。他們老子當會長前幹的是賞金獵人,要說尋蹤覓跡一人頂一群人。這兄弟倆都學了五六分的本事,做起事自有一套。比如在亂石中旁人看不出什麼,他們卻能敏銳的找到一絲毛發或者一滴早已幹涸的血跡,簡直都能當獵犬用。
許若風對他們哥倆還滿意,讓吳東到隊伍後擔負“豬倌”一職,自己跟在那兄弟倆後麵。
這對兄弟走走停停,沿著黑猿昨晚的路線行進。
他們過了一片平地,又翻過一道山梁,下進一處溝壑。那溝壑足有三五丈寬,一丈多深。溝底還有許多石柱突起,石柱頂與地麵持平。
這兄弟倆穿梭在溝壑中石林裏,時而蹲下,時而急行,尋找著更多的痕跡。
“哥,你覺不覺著這裏有些奇怪。”那兄弟倆中的弟弟悄聲道。
“是不太對勁,痕跡多了許多啊。”做哥哥的摸著下巴,一臉費解。
“你怎麼看?”做弟弟的又問。
“諸多痕跡相疊,好像那黑猿在這裏徘徊,或者來回了兩趟。”做哥哥的擰眉道,“但它在這兒徘徊個什麼勁兒呢?”
“我說的不是這個。”做弟弟的神色古怪,定定的望著他哥哥道,“我是說,你覺不覺得這些痕跡實在是太新了!”
這兄弟倆悄聲嘀咕著,猛然做哥哥的身子一抽搐。
“咳!”
一聲短促的咳嗽,做弟弟的隻覺得眼前腥熱,被噴了滿臉的血漿。他駭然扭過頭,卻看到他哥哥臉色慘白目光呆滯,嘴裏伸出兩根鋒利的骨爪。
做弟弟的嚇得魂都沒了,張著嘴抖著唇,一個音都發布出來。
“噗!”那骨爪快速縮回,做哥哥軟軟栽倒在地,血漿噴湧。那弟弟還沒來的反應,就看到眼前一個鐵塔般黒壯的身子,正是那黑猿。黑猿身上裹了厚厚的泥漿,掩蓋了自己血腥和體味,居然沒被他們兄弟發現。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