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客商離開京城後,便匆忙回到自己在城外租下的客棧。一路無話,到達客棧時,掌櫃正在盤算這幾日的收入,眼瞅到這些人來,連忙上前招呼。
“客官、您們總算回來了。京城的生意賺了不少吧。要不要吃點東西啊!”掌櫃一臉熱情的招呼著。沒辦法,誰讓這些人有錢呢。他這小店本高利薄,又在城外,往日賺不了幾個錢。這群西域胡人來時,說要包下整個店鋪,不準營業。當時掌櫃還以為這些人是來找事的,準備報官呢。直到那頭領拿出幾塊黃金出來,掌櫃才知道遇到了大主顧。之後,這群胡人住了幾天便離開進城做買賣去了。走時,還再三囑咐掌櫃不能讓外人住進來,他們的貨物都是值錢的,以免被盜。掌櫃也是一一應允。
“這幾日、可曾有人來過?”頭領問道。便問便打量客棧的房間。
“客官放心。小的照你吩咐,自從你們走後一直沒有開業。不信你可以看下這桌子,上麵布滿灰塵,都沒打掃。怎麼會有人來呢?”掌櫃解釋道。
“嗯,做的不錯。這個是賞給你的。”頭領從衣袖中拿出塊金子,給了掌櫃。
“哎呦、謝謝客官、謝謝客官。看您們風塵仆仆、想必肚子也餓了吧。我這就讓他們給你們準備些飯菜。”看到金子,掌櫃眉開眼笑,簡直是心花怒放。如果每個客官都像這群人這麼大方,那自己豈不是衣食無憂了。
“你去準備吧,準備好了叫人叫下就行,自己不用上樓了”。頭領道。
“小的知道,小的這就去準備,您們先忙。”掌櫃說完,收起金子進了後房去。
上樓後,胡人分開各自回自己的房間。“你們兩個在門外守著,記住任何人都不準進來。”“是”
胡人頭領推開自己房門,進去後關門,仔細的觀看了下房間的每個角落桌椅,確定沒有人進來後。這才邁開步伐,來到櫃子前,用隨身佩戴的鑰匙打開櫃子。打開後、裏麵竟然有個鳥籠。籠子中幾隻雪白的鴿子看到有光線進來,紛紛張嘴嘰嘰喳喳。
還好,還沒有死。胡人頭領心中暗自鬆了口氣後,將鳥籠提了出來,放在陽台。又從懷中取出了一些鳥食喂給鴿子。若是尋常鴿子,幾日不進食,恐怕早已餓死。而這群鴿子竟然沒有一點事。
“砰、砰、砰”敲門聲響起。
“進來”
“少主、您要的筆墨紙硯。”來人彎腰恭敬的說道。
“嗯、下去吧。”
此人是何人,竟然被稱為少主?除了筆墨紙硯外還有碗清澈的涼水,少主端起碗放到籠子旁邊,看到白鴿爭先恐後的飲水,嘴角湧出一抹笑容。
用袖子搽幹淨桌子,展開紙張、拿起毛筆飽蘸濃墨,開始寫起了東西。沒過一會便已寫完。用嘴吹了吹紙張的墨跡後,見字跡還未幹,少主起身來到白鴿旁邊。
眺目遠望,一片迷蒙。隋朝帝都果然富麗堂皇、無與倫比。與之相比,自己族人所居住的草原沙漠簡直是天壤之別。難怪父王一直雄心勃勃想要兵臨南下奪取這漢人江山。說實話,對於漢人的錦繡山河,這位少主或者說是突厥王子來說,並不是很熱衷。沒錯,他便是西突厥草原之王的王子統葉護。他的父親便是處羅可汗。
從出生起,他便與草原為伍,碧草藍天陪伴著他成長。突厥是遊牧民族,一直是居無定所。隨著隋朝帝國的強盛崛起,他原本快樂的童年生長的地方被迫西遷。這讓他非常難受。為此他問過他的父王為什麼要搬家。
他的父王說“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時代,誰的實力強盛,誰就能控製廣闊的草原。我們的民族現在還很弱小,所以遭受漢人的淩辱,被他們奪去我們賴以生存的地方。等有一天我們強大了,團結了,我們才能回到我們生活的地方。你要知道,隻有自身強大才能不被欺負,隻有強大我們才能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不管以後如何,你要牢記,你的家鄉是草原。這片土地養育了你,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你都要捍衛草原的榮譽,保護好你的子民。讓他們安居樂業,不再受漢人的淩辱!”
當時的他還很小,不是很懂事。父王的話給他單純的心靈烙下了民族的仇恨。他永遠都忘記不了父王說這些話時那種蕭瑟、落寞、悲壯同時包含著那顆不屈的心靈。從哪個時候起,他便被迫離開熟悉的家鄉,熟悉的環境來到另外一個草原。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漸漸懂得了當初父王的苦心。也明白了自己的使命。隻有強大、才能保護自己的子民。隻有強大、才能不被欺負。從此他告別了單純的童年、告別了懵懂的少年。在他的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