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化形之術的道人均是在死時或是靈力枯竭之時,再次變化為人形。
而這道芒也是奇怪,始終都是方才那鳥人的模樣,巨大的雙翼仍浸在了地上的那片血紅之中。奉先的視線輕輕從道芒的身上掃過,但也沒有多餘的停留,隻是帶著一絲笑意盯著不遠處的陳楠。
“你的盔甲真漂亮。”奉先張口對陳楠說著。
陳楠幹笑了笑,並沒有去接他的話,而是大聲呼喊著:“我青幫弟子何在,就是這人殺害了幫主師傅!”
這一句話說罷,在演武場一旁打坐著的青府弟子們一個個呆若木雞的起身,但又不明白自己要做什麼。
就連站在奉先身後不到十米的黃傑都沒有回過神來,他們不明白,自己的幫主到底是怎麼死的,更想知道道芒此時到底是死沒死,畢竟道芒他還是一副羽王體的樣子。
“就是這樣嗎?”
陳楠聳了聳肩“不然又能怎麼樣?”
“從你的身上感受不到一丁點王侯氣象,難不成你硬是要這樣做嗎?”
陳楠的眼神之中,仍舊是有著先前那對奉先的惶恐,可現在更多的則是一種貪婪,還是一絲的毅然劃過,但被他藏在了眼神深處,他不想讓奉先知道自己是在破釜沉舟,可就站在他對麵的奉先像是將自己與朱梁皇帝所謀劃好的一切都猜的一清二楚。
他知道我為何來,他更知道我要怎麼做,而他,好像隻是在看著小孩子的玩鬧一般。
陳楠心裏的恐懼沒有表露出來半點,死死咬著牙根等青幫子弟們上前為道芒報仇。
“這並不高深。”
陳楠放開了緊咬的牙關,“我就不是高深的人。”
奉先輕輕笑了笑,說道:“某知道。”
就在奉先收起了笑容,突然間毫無征兆的將手中戰矛向著身後一擺。
“好似是某救了你。”
奉先沒有回頭,而是就用矛尖輕輕劃過了黃傑的喉嚨,就如同是給心愛的小狗撓了撓脖子一般,挑了挑黃傑的下巴。
黃傑沒有伸手護住自己的頸部,更沒有期待奉先放下他的戰矛。
畢竟是自己想要殺他,他隻是在防禦。
黃傑兀自這麼想著,接著對奉先說道,“非劍道兄,我知你是蜀山弟子,神通廣大,可那虎十二兄弟,不該死。而且,他們畢竟是不能殺我的,更何況,我見他們也並沒有起殺心。但是,你現在卻殺了我的師尊,我........”
奉先轉過頭,問著他:“那你可知道,是你師尊想要殺某。”
黃傑支吾了幾聲但都沒有成句,就也再沒反駁脖子上這柄精鋼戰矛的主人。
“某不知道蜀山知不知道,現在某是知道的,這羽王體血脈........”
黃傑和陳楠還在等著奉先的下文,但奉先沒有立時說出口,反而將頭轉向別處,看了看四周。
“某不在乎多死點人。”
話音落,精鋼戰矛伴著從奉先身上噴湧而出的殺氣從黃傑的脖子上移開,但也僅僅兩個呼吸就回到了黃傑那裏。
地上憑空多出了十幾具屍體。
那十幾具都是府中的青幫子弟,他們是最先緩過神來的那一批。現在,他們的血肉已經和道芒身子流淌出來的血紅融成了一片。
黃傑與陳楠呆呆的看著眼前這殺神。
方才,又是一陣空間扭曲,隻覺得那狠狠插進了天地大道之中的汙濁之氣愈發的濃厚。
“某說過,某不介意多殺,隻是怕讓這位小將軍心疼。”
陳楠的嘴角抽了抽,剛要張口大聲呼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隻是看著地上的那片血肉。
“黃傑,你可知什麼是羽王體血脈嗎?”
黃傑搖了搖頭,眼神中沒有了多少的忿恨之意,令奉先都意外的是黃傑他,竟然很興奮。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如果像你一樣強的話,我的家人就不會再有危險。”
奉先將戰矛放下,狠狠的插在了碎石板之間,入土三分。
“某若是許你這願,你可願助某?”
“非劍道兄如此之猛人,還用我助你嗎?”黃傑不解的反問。
奉先笑了兩聲,“縱然某再猛,可若盡是侯成等人,也不能還他的債。”
黃傑沒有聽懂。
奉先也沒有指望他聽懂。
奉先將戰矛拔了起來,“某隻能告訴你,這青府不會再是當時的青府,你願意跟隨某嗎,為你也為你家人謀個出處,不然如你這般的人,怕是最多糊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