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貞兒做夫納妾
蒙古人是第一個在中國建立政權的少數民族,它統治的一條措施就是把全國人分為四等,實行民族分化政策,漢族被列在第三等漢人和第四等南人中,地位最低。同時又按職業把全國人分為十等,知識分子的地位隻比乞丐高,稱“九儒十丐”。元政府對知識分子的打擊使一大批知識分子不再去求功名,專於與市井藝術相結合,便有了元雜劇的興起,而被稱為“雜劇班頭”的關漢卿,其成就的取得離不開他的妻子萬貞兒。
作為我國古代戲劇的偉大奠基人,元曲四大家之首的關漢卿,所作雜劇共有六十多種,現存《竇娥冤》、《救風塵》、《拜月亭》、《單刀會》共計十五種,其中以《竇娥冤》的成就最高。《竇娥冤》是以年輕的寡婦竇娥被流氓欺壓,並且很冤枉地被地方官處死的故事展開的,按照關漢卿原來的構思,以為竇娥太可憐了,劇情一路悲悲切切地發展下去,太過於淒槍,因想安插一些“先苦後甜”的情節,以喜劇結尾。萬貞兒從來是關漢卿戲曲作品的第一個讀者,在看了《竇娥冤》的初稿後,說道:“自古戲曲都脫不了‘先離後合’,‘苦盡甘來’的老套,《竇娥冤》何妨以悲劇結尾,不落前入窠臼,也許更能給人巨大的震憾力。”關漢卿聽取了這一意見。便也贏得清代王國維的讚詞:“關漢卿的《竇娥冤》與紀群祥的《趙氏孤兒》列入世界悲劇之中,亦無愧色。”
萬貞兒當時告誡丈夫:“戲曲力求通俗易懂,不可咬文嚼字而自炫才華,更要運用活的語言,扣緊觀眾的心弦。”有人談到關漢卿的戲曲時說:“以唐詩喻之,則關漢卿似白樂天;以宋詞喻之,則關漢卿似柳嗜卿。”但很少有人談到萬貞兒的貢獻。
萬貞兒和關漢卿就住在元大都一條偏僻幽靜的巷子裏,共有兩進院落,中間一座穿堂,後一進是個小小庭院,房屋已很破舊。院子裏有兩顆亭亭如蓋的梧桐,幾叢芭蕉,一架綠葉繁茂的葡萄,遮住半個天井,牆邊有樹桂子。
這天,天已過午,萬貞兒安頓了三個孩子睡午覺,便坐在樓下做針線。她把自己的一條舊黃綾裙子,改給女兒穿。秋天到了,兒女還沒有夾衣。萬貞兒的父親萬一顎是前朝俊逸,萬貞兒出生在大戶人家,卻絲毫也沒有千金小姐的嬌氣,自從和關漢卿結婚以後,一直過著貧寒的生活,經常吃了上頓愁下頓,脫了單衣愁寒衣。她從來沒有一句怨言,按照一個賢妻良母的規範,將她的心血,她的青春,獻給了丈夫、兒女、家庭。
她原來生得也是玉貌花容,十分秀美的;生活的磨折,養兒育女的辛勞,以及隨著年華悄悄地逝去,便隻剩下了大家閨秀的溫柔、端莊、文雅的風韻。由於操持家務,她一雙纖纖素手也變得粗糙了。丈夫天份極高,性情豪邁,多才多藝,但也有些放蕩不羈,她從不對丈夫的生活範圍過多幹涉,隨意他與各色各樣的人物接近,丈夫有時長時間的在外麵遊曆,到很遠的地方去,她也不幹預,因為她知道隻有這樣,才能使丈夫吸收到更多的營養,使戲曲創作更具特色。丈夫的生活就象他自己說的:“我玩的是梁園月,飲的是東京酒,賞的是洛陽花,攀的是章台柳;我也會圍棋、會打圍、會插科、會歌舞、會吹彈、會寫作、會吟詩、會雙陸;你便是落了我的牙、瘤了我的腿、折了我的手、天賜我這般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除卻是閻王親自來喚,小鬼親自來勾,三魂歸地府,七魄喪幽冥,天哪!那期間才不向煙花路上走!”可不久她不得不對丈大有所警覺。
時間在不知不覺地過去,隨她陪嫁的丫環喜兒漸漸地由黃毛丫頭,出落得亭亭玉立了,豐脾的軀體,迸發出青春的芳香,白裏透紅的皮膚,蕩漾著誘人的華采。她注意丈夫最近在這丫環端茶送水,遞中打扇的時候,露出欣羨暖昧的眼神,她心中酸酸的,但她卻不能做聲,那天,她檢視丈夫的書房,偶爾間她發現丈夫寫的一首小令,那小令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