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離別
(1)
這是在初冬的夜晚,微冷。
一個小時前,我們一行人一齊到了離家不遠的海灘邊,說是要一起倒數,迎接2010年的到來。
這一片大海,是我兒時的遊樂場所。她與重高裏頭那片狹窄的海域不同,雖少了些典雅的氣息,但多了許多狂放不羈,我喜歡的自由的感覺。
列雨與念西一踩進沙裏就奇怪地大叫起來。“呀,這什麼,好像要陷下去了。”
我頗有些無奈地瞪了她們一眼,“你兩位是沒有到過沙灘?沙子自然是軟的。你們天天踩著個恨天高,也該讓這些沙子來幫你們做一回腳底按摩了,快把鞋脫了。”
她們咬緊牙,將高跟鞋脫了下來,隨後便拉著各自的伴侶走開了,留下了我和米炫。
“不是說要一起倒數的嗎……”米炫無奈地說道。
我把鞋脫掉,說:“早該知道她們心裏打的是什麼主意,她們壓根就沒想跟我們在一起玩呢,不過……沙子真的好舒服。”
“嗯,”他彎腰捧起了一手沙子,“我們小的時候,也常常來這啊,你可喜歡拾貝殼了,從這頭跑到那頭,竟一點兒也不覺累。你總說大海是好朋友,有好的音樂要一起聆聽,有好的故事要一起分享,有憂愁哀傷要一起分擔,真不知道你怎麼這麼喜歡它。”
“呀,你還記得啊,我早忘了。”
在我說出這幾句欠揍的話的時候,米炫苦惱地低下了頭,玩起了手中的沙子,不滿的說:“你這是什麼記性啊,總有一天你要將我也忘了的。”
我不忍大笑起來,說:“跟你開玩笑呢,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生氣就愛玩沙子。”
(2)
四周嘈雜得很,而我的心,卻不能隨著他們的熱鬧而熱鬧起來。
與他聊了幾句,竟罕見的發現聊不下去了,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時語塞。隻看著夜空,那靜謐的,從不隨人而改變的靜謐。上麵,是個怎麼樣的世界呢?光是看著就能讓人心境平和,那如果真的處在那上頭,會不會更加平和?
深圳的星空比別處的還是好許多,至少在那廣闊的黑暗中,點綴著幾顆深沉的星,它不似書上所描繪的星,什麼總得意的眨巴著眼睛,而是如智者,用它那深邃的目光來觀察著世間萬物。
望著望著,不覺淚水竟趁機蒙上了眼睛,我驚得忙低下了頭,一刹那,四周的嘈雜如潮水般湧進了心房。
“怎麼了?”他也察覺到了什麼,忙低下頭來關切。
“唉……”我故作鎮定地讓衣袖將淚水吸幹,抬起頭來大笑道,“在天空麵前,我們還是很渺小啊。你看,星空真的很漂亮。”
他鬆了口氣,說:“一驚一乍的,嚇到我了。這裏的天空啊還真不算漂亮。西藏有一個地方,那裏的星空,美得好像一塊琥珀,那些星星,都像是被定在了裏頭,不參雜著一丁點兒雜質,都是那閃爍的星。美得要令人窒息才好,是一塊光是呼吸就能讓人覺得舒暢的聖土。”
我聽著,也不禁向往起來。“西藏?聽起來不錯,隻是好遠啊。”
他笑了笑,說:“不遠不遠,等我回來吧,我們一起去。”
我看向天空,出身的問:“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