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作不在意對方的目光,南可喝了一口杯子裏的咖啡,這是翡翠堅持給她倒的,不得不說在較低的溫度環境下,咖啡是一種不錯的提神飲料。
喉頭的液體還沒有咽下,一個藍色眼睛的憂鬱青年進入了南可的視線,他跟前兩個士兵一樣穿著深綠色軍裝,但是氣場完全不同,南可甚至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三星能力者所有的靈威。
“是瓦西裏過來巡邏了,咱們快離他遠點!”
先前用色眯眯眼神瞄向南可的士兵加快步伐,很快就走得無影無蹤,這段車廂裏隻留下靠窗喝咖啡的南可,以及被稱作“瓦西裏”的軍裝青年。
瓦西裏的部分緩慢而堅定,藍色的眼睛卻像是破碎的貝加爾湖冰麵,仿佛遭受過重大創傷而永遠沒有愈合的可能,他英俊筆挺的鼻梁旁邊橫著一道子彈的擦傷,但並沒有降低他的顏值,反而增加了些許英武的氣息。
在那道傷疤之下,是引人注意的黑色氧氣麵具,氧氣管從麵具側麵一直延伸到瓦西裏的軍裝裏麵,貌似是這名青年的肉體跟他的精神一樣收到過致命傷,是現代科技將他拉回人世,但代價是必須永遠靠那樣的鐵肺以及氧氣麵具來維持生命。
或許就像千雪說的那樣,在列車裏更值得注意的是穿西服的克格勃,而不是穿軍裝的士兵,因為之前好幾個走過的克格勃都散發著三星、甚至四星的靈威,已經屬於不宜在俗世擔任政府公職的水平了,但不知怎的,南可更想了解瓦西裏這個軍裝青年。
“你……平時怎麼喝咖啡?”
對於一個隨時佩戴氧氣麵罩的人,這算不上什麼禮貌的問題,不過這已經是南可倉促之間想到的最好切入點了。
“我不喝咖啡。”
瓦西裏的語氣算不上友善,透過氧氣麵罩飄出來的嗓音也飽含了金屬聲,但他的腳步停了下來,當他的目光飄向坐在窗口位置上的南可的時候,明顯感到詫異並且眨了一次眼睛。
1986年,切爾諾貝利,蘇聯治下的烏克蘭境內發生了人類史上最嚴重的核泄漏事故,在其後數年導致十餘萬人受輻射病折磨,瓦西裏的妹妹也是其中之一。
衰弱,疼痛,生不如死……瓦西裏無比真切的記著妹妹仍在世時的一切細節,這讓他這具行屍走肉得以擁有從前的影子,但也無時無刻不在他的內心劃出血痕。
“你不會冷嗎?”
瓦西裏少見的說出了一句疑似關心的話,他的同僚們聽到了絕對會大為吃驚。
“不會。”南可搖了搖頭,她消耗少量靈威可以讓自己隨時保持在恒溫狀態,不過她雙手合握咖啡杯的樣子的確有點用來取暖的意思。
如果是金發就更像了……
憂鬱的藍色眼睛不經意的染上了愛憐的色彩,瓦西裏坐到了南可的對麵,有些猶豫地開口問道:
“你的手指上沒有戒指,怎麼會說俄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