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一陣汽車喇叭聲吵醒。睜開朦朧的睡眼,我看見一輛敞篷軍用吉普停在了我們麵前,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在做夢。
糟了!這就是之前那輛吉普車。我的心一陣發涼,心想這下沒救了。
車上坐著兩個身著便衣的年輕人,其中一人舉著一把M16步槍。我掙紮著試圖坐起來。
“不要怕,我們也是老百姓。”一個蓄著小胡子的年輕人下車對我們說。
見我們都沒吭聲,他又問道:“奇怪,你們是怎麼到這的?比我們還先到。”
“你們是哪部分的?”王總也剛睡醒,一隻手搓著臉,語帶疲乏地問道。
媽的,這家夥,說好的站崗放哨呢?我心想。
“我們剛剛攻進來。”
“攻進來?從哪攻進來的?”我問。
“東門地鐵站。”
我們四個相視一笑。
“上麵情況怎樣?”
“暴動了,我們搶了警察局的彈藥庫。我們從政府大樓轉到地鐵站,死傷慘重。後來鎮暴隊的子彈都打光了,但不知為什麼,他們的援軍沒到,老天有眼,否則我們根本進不來。”
“那是,沒我們,你們根本就進不來。”王總笑道。
“什麼?”小胡子青年臉上露出迷惑的神情。
“我們把援軍攔在那邊了。”包工頭指著路的另一頭道。
“這麼說,你們是人民英雄啊!”年輕人顯得有些興奮。
那青年迅速折回車邊,從裏麵拿出一個步話機,大概是向他們的頭報告這裏的情況。
“你們有什麼要求?盡管說。”小胡子放下電話。
“我要到南邊去。”我說。
“我也要去。”白醫生擠了過來,“既然都認識了,難得互相信任,在這個亂世也是一種緣分,我們四個抱團取暖,就不要分開了。”
珍兒和王總表示讚同。
“那我送你們去南方。”年輕人道。
“就坐這個車?”包工頭詫異道。
“比這個快。”
“那是什麼?”
“去就知道了。快快快,上車。”
我們四個擠在後座上。吉普車開了一會,拐進入了另一條街道,一路上,汽車拐了好幾個彎。原來這裏的交通跟上麵差不多,還是有十字路口和丁字路口,真是名副其實的地下城!
不一會,我發現麵前出現了一些行人,車往前開,人漸漸多了起來,都是扶老攜幼、步履蹣跚、拎著大包小包的人,他們向我來的方向走去,一些小夥子手上提著各種槍械。
“這是怎麼回事?”我問道。
“聽廣播說,我們攻下東門地鐵站後,軍隊都散了,拒絕執行鎮壓命令。人防工事本來就是提供給市民避難的,他們沒辦法就都默許了。這不,老百姓都下來了。”
“你們怎麼知道東門地鐵站可以通向防空洞?”
“我們是從電台得知這個消息的,真要感謝那個打進熱線的熱心觀眾。”開車的士兵插嘴道。
“哈哈,熱心觀眾就是我們。”包工頭開心地笑了起來
“真的?”
“既然我們已經立了一功,也不在乎多立一個。”我說。
“那你們真是立了大功了。”
“到了。”
我抬頭一看——11B火車站。一個奇怪的站名,大概是分區設置的編號。
“分區跟上麵一樣,這下麵比我們想象的要大得多!居然還有一個火車站!”白醫生見我盯著站牌發愣,感歎道。
來到站台,一輛銀白色的子彈頭列車出現在眼前,完全是嶄新的。
“我們臨時征召了一些地鐵工作人員。”小胡子向我們解釋道。
“這車開到哪?”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