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笑引大軍冒雨前行,與第二日卯時趕到廣寧右屯衛。這是天已放晴,碧空萬裏。戰馬奔馳在濕漉漉地草原上,發出美妙的聲音。廣寧右屯衛,就在眼前。
“大人,有敵情!”鐵匠悶雷般的叫聲,震動三軍。李林笑凝神觀看,但見廣寧右屯衛城下,一片灰蒙蒙。他心中一驚,這難道是代善的大軍。如果真是他的大軍,廣寧右屯衛已然丟失。
“是滿洲的騎兵嗎?”李林笑的大軍這時距離城樓還有一裏多地。分辨不出到底是大明的軍隊,還是滿人的騎兵。李林笑吩咐傳令兵,大軍停止前行,原地待命。傳令兵手中旌旗飛揚,四千人的大軍齊刷刷停在原地。
遠遠的地平線上飛來一個紅點。紅點慢慢近了,化為一團豔麗的火焰。一匹後紅的駿馬片刻間來到軍前。馬上坐著一個十四五歲的俏皮女孩。李林笑往馬上一看,險些跌落馬下。這匹紅馬正是那匹渾身上下紅彤彤如烈焰的‘追風’,馬上那人除了芷月還會是誰?
“大人,你回來啦!祖總兵的大軍已到廣寧右屯衛城下。你還不過去拜見這位總兵大人嗎?”芷月總是能帶給李林下驚喜。
“這小妮子,倒地是崇禎的房子自己身邊的眼線,能量真是大呀!”李林笑一聽駐守錦州的祖大壽已帶兵相助,便猜到是芷月報的信。昨日自己一覺醒來,便失去了她的蹤影,不用問,一定是她去錦州報知祖大壽的,祖大壽擔心廣寧右屯衛有失,便親自率大軍前來護城。“祖大壽原則上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但自己錦衣衛指揮使的職位,又使自己隻需對皇上一人負責。不知自己擅自用兵,這位祖總兵會如何處理自己!”
“是你通風報信的吧!”李林笑麵色一沉,瞪了一眼芷月。
“哼,為你好,你還不領情!等著萬歲爺治你個擅自用兵的罪吧!”芷月雙手抱肩,完全忘了自己坐在馬上。鐵匠本來就對這丫頭氣惱,見他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手中皮鞭狠狠在‘追風’臀部抽了一下。‘追風’疼痛難耐,猛得往前竄出。芷月尖叫一聲,跌落在小水坑裏。一頭紮近汙濁的泥漿之中。芷月老半天從水坑中爬起來,一張臉被泥漿裹住,露出一雙憤怒的眼睛。
將士們見她這副狼狽相,哄堂大笑。鐵匠原本打算嚇嚇她,怎麼會弄成這樣!忙跳下馬,在自己的戰裙上撕下一塊粗布,不由分手,一手拽住芷月的胳膊,一手拿著那塊粗布,在芷月的臉上用力的擦拭。
“放開我,你弄痛我了!”芷月不知從哪裏來的一股力量,一甩胳膊,掙脫鐵匠的大手,身子一矮,一頭撞向一臉委屈的鐵匠。碰的一聲,鐵匠被他一頭撞在胸膛上,一屁股坐在地上。鐵匠感覺屁股下麵黏黏的,伸手一摸,再看那隻手,五個手指沾滿了濕滑的馬糞。
“嘿嘿,這下扯平了吧!好臭呀!”鐵匠甕聲甕氣地笑聲,把憤怒的芷月逗樂了!大明的將士更是笑得前仰後翻。
“看你還敢不敢欺負我!這次讓你摸馬糞,下去叫你吃狗屎!”芷月透出手絹,仔細清理起那張嫩白的圓臉。
李林笑也是忍俊不止。既然是祖大壽親自到了,去迎迎他吧!探探他的口風,看看他是如何處理自己這次擅自用兵之事。將士們剛剛打完勝仗,又看了一場鐵匠與芷月相互戲耍的鬧劇,士氣高漲,大家的精神麵貌都非常好。暗自佩服這位年青的指揮使。過去老是打敗仗,被滿洲奇兵在戰場上追逐殺戮。昨晚在李林笑的指揮下,大殺滿洲兵,想想當時的情形,每個將士都感覺自己突然間變得強大無比,所向披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