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州總兵祖大壽與副總兵吳襄在總兵衙門大廳議事,親兵來報,錦衣衛指揮使李林笑求見。祖大壽一聽是李林笑到了,衝吳襄笑道,“怎麼樣,我沒說錯吧!他遲早要來找我們!”吳襄放下手中茶杯,起身離座,“走吧,出去迎迎他!他的官不大,但皇上非常看重他!用不了多久,定會爬得比我們高!”
祖大壽一皺眉,“兩環,怎可如此說話!邊關正在用人之際,你這樣的言語,若被下麵的將士聽到,不知會寒了多少將士的心!”‘兩環’是吳襄的字。
吳襄嘴裏發出一陣奸笑,對祖大壽的話不以為意。“李林笑那小子能征善戰,皇上拜他為錦衣衛指揮使,駐守廣寧右屯衛,這可是有明一朝從未有過的事情!錦衣衛是幹什麼的,不就是皇上的爪牙,專門用來監視我們這些邊關將帥的嗎?退一萬步說,你不為我們這兩個老家夥想,也要為吳郎的未來著想吧!李林笑一定會成為吳郎的強勁對手!”
“兩環,不可胡言亂語?邊患如此,大明江山岌岌可危,你如何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你是堂堂遼東副總兵,整日一副心思放在爭權奪利,互相傾軋上,不覺得慚愧嗎?”祖大壽一撩戰袍,須眉戟張,一雙虎目怒視著一旁猥瑣的吳襄。
吳襄訕笑著搓了搓手,“總兵大人,何須這般怒吼衝天,我不過是隨便說說!軍械庫那邊還有些事,我先走了!”
祖大壽望著吳襄灰溜溜的樣子,從心底鄙夷他。“大明軍中都是些這樣的人物,如何戰勝滿洲鐵騎?”
祖大壽親自來到門口,挽著李林笑的胳膊近了議事大廳,一旁的吳三桂不免生出些許醋意。自己來到錦州城,舅舅一副愛理不理的表情,隻叫自己到處看看。兩廂一比較,哪能高興的起來。便推說想去各處看看,借故離開。
祖大壽心中感慨,“兩父子都有這個毛病,看不得人家比自己強!”也不理他,任他去了。二人來到議事大廳,分賓主落座。丫鬟獻上香茗。李林笑一路疾馳,確實也有些口渴。當下也不客氣,端起茶碗,牛飲一番。
“大人,屬下這次來,是向大人借兵的!”兵貴神速,李林笑不想耽擱一分一秒。
“借兵去做什麼?”祖大壽言簡意賅,直來直去,李林笑非常喜歡這樣。
“奪取杜家屯,於台子河設伏,襲擊阿敏的大軍!”李林笑直截了當將自己的計劃端出。
“李指揮使有沒有考慮過,如果你強攻杜家屯,鄰近的平陽橋堡,鎮武堡,即刻便會得到消息,派兵增援。到時你城沒有攻下來,後麵滿洲援軍又至,豈不是置大明將士於險境嗎?”祖大壽用兵老到,考慮的非常周密。
李林笑被他問得啞口無言,隻得強辯道,“隻要我們速戰速決,快速拿下杜家屯,即便滿洲援兵趕到,我們也可背靠杜家屯,全力迎戰滿洲援兵。”
“嗬嗬,那你襲擊阿敏的行動不就毫無秘密可言了嗎?”祖大壽點到了問題的關鍵。
李林笑徹底無語。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想的太簡單了。前日的勝利讓自己的腦袋有些發熱。心中對祖大壽的欽佩之情又加了一分。
“杜家屯,平洋橋堡,西平堡一線,是遼東滿洲鐵騎進入遼西的門戶,也是廣寧城代善進出遼西的門戶。這樣的交通要道,如果大明軍隊前去攻擊,兵力少了,無功而返,徒增傷亡。多派兵力必然使錦州一線防守減弱。代善精通兵法,他很可能采取圍魏救趙的策略,著步兵圍攻錦州,半路設下騎兵,劫殺我回援的大明軍隊。說句不好聽的實話,滿洲騎兵的戰鬥力,在平原上,用不可戰勝來說,都不為過!”祖大壽捋了捋鋼針般的胡子,雙目精芒暴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