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到了春末,天氣越來越熱了,大朱打牌的時候越來越愛打嗬欠了,去廁所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一天,正打著牌,老木突然說了一句:“大朱的前列腺好像有問題,老是頻繁地去廁所。”
牌王這時抬頭看了看高掛的日頭,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打完噴嚏,牌王突然扔下手中的牌,急匆匆地朝家裏走。
到了家門口,牌王發現門又在裏麵反鎖了,牌王後退幾步,突然加速,幾下就翻進院內。
堂屋門緊閉著,牌王抬起右腳對準木門踹去,咣當一聲,門開了,一股極濃的煙味迎麵撲來,煙霧中,牌王看見了梅穎一張驚慌的臉。
牌王一把推開站在後窗處的梅穎,半敞的後窗下,散落著幾張撲克,牌王揀起撲克,順手把桌子上一把水果刀揣進懷裏,大步朝外走去。
牌王來到小棚下時,大朱正故作鎮定地打著撲克,牌王徑直到大朱跟前,伸手去翻他的口袋,大朱掙紮著身子:“你要幹什麼?”
牌王不語,從大朱的口袋裏掏出一副撲克,他指著大朱破口大罵:“媽了個巴的,你兜裏竟然還藏了一副撲克,老子今天非收拾你不可!”
大朱轉身就跑,牌王從懷裏掏出水果刀,對準大朱的屁股刺去,大朱尖叫了一聲,人像兔子一樣躥了出去。
牌王緩緩拭去刀子上的血跡,揣入懷中,在眾牌友們的目瞪口呆中徑自離去。
牌王把兒子接回家中時,妻子梅穎正躺在床上抖得像風中的草,牌王進門後一屁股陷進沙發裏:“我餓了,快去做飯!”
梅穎把做好的飯端進堂屋時,她看見沙發上是空的,牌王不在,紅木茶幾上霍然插著一把水果刀,梅穎手中的碗“咣當”跌落在地上。
牌王依舊每天去小棚下打牌,牌友中唯一少了大朱。牌王現在不用接送孩子,也不用做飯了,他常常到天黑才回家。
牌王回到家,梅穎麻利地為他熱菜,給他斟酒,牌王喝到酒濃時會找出一副撲克和梅穎一起玩牌,梅穎強作歡顏地應付著。牌王喝一口酒,出一張牌,然後再夾一口菜吃,牌王醉眼蒙矓著咀嚼著口中菜肴時,梅穎已困得眼皮打架,這時,牌王就會把一副撲克藏在梅穎的身上,待她醒來時,從她身上翻出撲克,破口大罵:“媽了個巴的,你兜裏竟然還藏著一副撲克,老子今天非收拾你不可!”
梅穎尖叫著朝外跑,牌王扯著她的一頭青絲拳打腳踢。打累了,牌王衣服也不脫就躺在床上睡了,梅穎蜷縮在床邊,無聲地抽泣。月光從窗外灑進來,照在散落一地的撲克上,也照在梅穎無眠、憔悴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