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嗬，這就直接問了？汪小溪一臉要看顧相思好戲的樣子。
少年聞言睫毛微微顫動了下，殷紅的薄唇閉得緊緊的。
過了半晌，就在二人以為他根本不會回答時，聽到一個極輕的音節，“是。”
“什麼？！”汪小溪往後跳了幾步，“爺不信，你這副德行，怎麼會是皎月公子？！小小年紀，性子不怎麼樣，臉皮倒挺厚！”
少年猛地睜開眼，墨色的瞳仁亮如星子，他目光灼灼看汪小溪，語帶嘲弄：“你以為皎月公子是什麼樣？鳳表龍姿，翩然若仙？”
汪小溪被他一噎，“那也不可能像你這樣……”
汪小溪還是滿臉懷疑，因實在是與想象中相去甚遠啊。
顧相思卻難掩激動，本就秀致的眉眼，此時更加生動：“我沒猜錯，你果真就是皎月公子！”
頓了一頓，又道：“我救了你，你是不是很想報恩呀？”
皎月看她一眼，“我並沒讓你救。”
謔，果然是個混賬的冒牌貨！汪小溪正想捋胳膊教育教育他，顧相思又說：“那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皎月垂目不語。
“敢問公子年方幾何？婚否，可有意中人？”
此番話說完，不光汪小溪目瞪口呆，皎月也有些意外，隨後淡淡道：“我並無娶妻的打算。”
這回輪到顧相思意外：“怎麼會……難道你喜歡男人？”
“噗！”正在喝水降火氣的汪小溪聞言一口茶全噴在顧相思臉上，顧相思竟然沒發火，呆愣愣地看著皎月，喃喃道：“看來得想別的辦法了……”
“我不喜歡男人。”皎月冷冷地看她，這女人腦子裏究竟在想什麼？
顧相思抹了把臉，高興地抓著他的手道：“不喜歡男人就好，不喜歡男人就好！這麼說我還有機會了。”
這丫頭中迷魂藥了不成，汪小溪使勁擰她胳膊讓她清醒，“有什麼機會？你給爺說清楚了，爺這種美色在你麵前你都無動於衷，這會兒難不成看上這種貨色了？你可是追求過白玉樓的人啊！”
眼光和品味怎麼突然變這麼差了！
“我警告你，別再跟我提白玉樓。”顧相思瞪汪小溪一眼，“我喜歡皎月公子怎麼了？我就是仰慕他高潔的人格，他未婚我未嫁的，有何不可！”
這回不隻汪小溪，連皎月也啞口無言了。
這時蔡大娘端著粥進來，見皎月醒了，笑開了：“神醫，你可醒啦，方才嚇我一跳，我還琢磨著神醫怎麼自己還能病了呢。”
“蔡大娘您有所不知，正是因為他是醫者，病了反倒更容易掛掉。風裏來雨裏去的漁人，通常都死於風浪，淹死會水的，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呀。”
汪小溪趁機撒氣。
顧相思瞪他，接過粥：“大娘，我來吧。”
“你們趁熱吃著，我去你張嬸家借兩床被子。”
“勞煩大娘了。”
“客氣啥，鍋裏還有粥呢自己盛啊！”
顧相思把碗放在桌上，去扶皎月，讓他半靠在牆上，又端起粥，舀起一勺送到皎月嘴邊。
汪小溪正好盛了粥回來，實在看不下去，幹脆端著碗蹲在門口吃。
皎月喝了粥，還是一副冷冰冰，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你究竟意欲何為？”
顧相思又送去一勺，笑嘻嘻地：“喜歡你呀。”
“嗬，”皎月竟然彎起嘴角冷笑了一聲，“江湖傳聞不可信，我勸你趁早放棄不該有的想法，我身上沒什麼好東西值得你下功夫的。”
“江湖有什麼傳聞？”顧相思好奇，“你這個人就值得我下功夫呀。”
這回皎月說不出話了。
顧相思卻在想，皎月公子實在是太謙虛了，光是你這個廣救天下蒼生的好名聲就足夠讓我下功夫的了，何況你還是江湖人眼中可以和白玉樓並列的人呢！
顧相思美滋滋地，才出來一個月就撿到個寶，這趟不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