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整整一夜。
清晨,天空清明,空氣裏還夾著潮濕味,暖陽已經在天邊漏出了圓圓的臉。
鳥兒在樹梢上歡叫著,程芳樂的心情和這歡快的環境格格不入,她困倦不堪,先是夢見“那個家”裏的人,又夢見氣憤離去的張幻,最後夢到將她推下深淵的白橋,他在說:噢,你本事不小嘛,我也敢騙。
程芳樂被噩夢驚醒,告白是否沒有帶來勝利的喜悅,反而是在她的心裏又加上一塊石頭,好沉重。
“程小姐,你睡醒了嗎?”程芳樂的思緒被這個突然的聲音打破,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
她利索的下床然後穿上白橋那件襯衫,警惕的挪到門邊,隔著門問:
“你是誰?”
“程小姐我是白先生家裏的方姨,白先生讓我給你送換洗的衣服,請程小姐打開門,我好把衣服交給你。”
程芳樂細細分辨著聲音,確保是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後她才打開門。
方姨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她緊盯著門裏的女孩,高高的個子,黑色的長頭發,大大的眼睛,這模樣太像了。她顫抖著手把衣服遞給了程芳樂。
三年前秋蟬的死訊傳來時,不隻是白橋痛苦不堪,方姨也很難過,她是真心喜歡那個善良的孩子。
門被程芳樂輕輕關上,那一刻方姨清醒過來,她走到客廳裏憂心忡忡的看著坐在飯廳裏的白橋,心裏害怕擔心極了,秋蟬的死,已經讓白橋和白浩榮父子倆的關係瀕臨破裂。白先生又在哪裏去找了個這麼相似的人?
程芳樂在臥室換上白橋準備的衣服,尺碼出其的合身,她撿起散落在一旁的絲巾,對著鏡子摸著脖子上的刀痕,然後將絲巾繞著脖子一圈係好。
絲巾手掌寬度,是她最喜歡的鵝黃色,中間夾著些淡綠色,兩端一長一短垂在身前,挪動步子時,絲巾便隨著風輕盈的飄起來。
也不知道這一大早的,白橋在哪裏找來的衣服和這絲巾。
芳姨端著早餐,從廚房出來,她麵上笑著,心裏卻替白橋擔心,想著3年前為了秋蟬白先生不顧一切和白老爺子對抗,那一年多的日子,她心驚膽戰,像是踩在一塊易碎的玻璃上過著著惶恐不安的日子。
程芳樂坐上餐桌,烤好的麵包,黃油,還有一大杯牛奶,這就是白橋的早餐?難道不應該是稀飯加饅頭?
她看著白橋熟練的將黃油塗抹在麵包上,然後遞給她,她還是第一次吃這樣的西式早餐,嚐試著咬了一口,黃油的香氣瞬間溢滿整個口腔,味道還真不錯。
“多喝點牛奶,隻吃那個怎麼行。”白橋把牛奶遞到程芳樂麵前,看著她一口氣吃下一大塊吐司,難免有點驚訝。
程芳樂尷尬的笑了笑,又拿了一塊麵包,她最喜歡的是麵食,尤其是麵包,不過以前在會所工作,為了保持她永遠在胖瘦之間徘徊的身材,這些麵食隻能看,不敢吃。現在這個程芳樂的身體可是有點瘦,她多吃點應該也沒有關係吧,程芳樂想。
白橋倒是很奇怪,昨晚上這個楚楚可憐的女人,抱著他,跟他一陣告白,雖說他白橋一直不缺女人愛,可是再怎麼桃花泛濫,聽見一個女人主動說愛上了自己,他難免心花怒放。以為早上起來,這個女人應該再來個香吻什麼的,怎麼一坐上桌子眼裏就隻要那幾塊醜吐司。
“喂,這已經是第4塊了。”白橋生氣的說。說完又後悔了,這也是見鬼了,一大早居然跟幾塊吐司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