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剛才在酒桌上喝得多了,榮處長推了推我:“等、等一會,我、我得去……去去撒泡尿。”
我忙不迭地攙扶,也怕此人直接就吐在了我的身上,隻好把他扶到了一個牆根,壓了他一下肩膀,想把他穩住了,沒想到,榮處長跟個不倒翁似的,站也站不穩,我一放手,他就要往後仰。
我趕緊又得穩住他:“榮處長,你這撒尿不得噴到腦袋上來啊?”
“腳、腳滑了一下……”榮處長還挺愛麵子。
我說:“榮處長,你行不行啊,呆會兒別直接倒在自己撒尿的地方上啊。”
榮處長支支吾吾,手往下摸索:“沒,沒事……我、我的拉鏈呢?”
我真放開了手,不理他了。
不遠處,羅囊怪徐徐的往外冒著黑霧,又開始膨脹起來,黑暗的天空重新卷起了風,卷風中隱約閃爍有幾絲血紅的光斑縈繞,狂風席卷著雜物旋繞著,所到之處,聒噪一片。
榮處長一邊手撐在牆壁上,這才站穩了,邊撒尿便跟我說道:“怎麼……什麼聲音,這這、這是起風了嗎?”
我道:“對啊,估計待會兒要下雨。”
羅囊怪已經漂浮到了那棟別墅頂部,開始緩緩張開了它碩大無比的大口,宛如一個黑洞一樣慢慢籠罩進去……
牆根那邊,榮處長仍喋喋不休:“跟你說,說啊……這這,棟私人樓房啊,就是,是……個縣裏一個暴發戶建起來的,這人,搞……搞肥料批發,賺大了,一次給科長級別的紅包,都是、都是三萬塊起步的。這棟樓……指不定他花了多少錢建起來的呢,但但是,違規了,就得拆!他那錢啊……花得冤了……誰叫他公開說、說官員做事……都要看他臉色呢……”
榮處長自言自語,他的這泡尿也夠久的,我看著羅囊怪一口完整地將一棟別墅完全吞下去後,拔蘿卜似的把樓房拔起來了,地麵開始震動,幾米深的地基被連根拔起,地麵出現了放射性的裂痕。
“嘖嘖……這這……這地怎麼,怎麼震動起來了呢?這是……地震了麼?”榮處長站都站不穩。估計已經灑在自己的鞋子上了……
我說:“榮處長,你放心,那是你喝多了,沒有發生地震,我這不是站得好好的麼?”
榮處長的這泡尿終於撒完了,他扶著牆根,晃晃悠悠地朝我走來。
我隻好又過去扶他,結果發現他的褲子根本就沒有拉上拉鏈,我提醒他道:“榮處長,你這房門沒關好啊。”
榮處長沒聽明白:“什麼沒、沒關好,我……我婆娘在家呢……”
我噗噓就笑出了聲來:“我是說,你的褲子拉鏈沒拉上。”
“哦……”榮處長打了個酒嗝,摸索了半天,總算把拉鏈拉上了。
我帶他走到了一個小土丘上,榮處長惺忪著眼睛,看也沒看:“怎怎麼的,你……你的拆遷隊到了嗎,要,要……夜裏開工呢?”
我搖了搖頭:“榮處長,我的拆遷工作已經完成了,待會兒我得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