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回到辦公桌前嗷的叫了一聲。
老高擱在桌上的幾張設計圖被風吹到了地上,而且地上恰好有一盆老高用來涮筆墨的水,那圖紙正好落到了水裏。昨天傍晚走的時候老高記得是用茶水杯子壓在這幾張設計圖上的。而眼下那隻茶杯放在了一邊。
也就是說有人移動了茶杯,半夜起風就把桌上的圖紙吹到地上水盆裏了。
辦公室裏隻有兩個人,除了老高,就是老安。老高和老安在一家公司工作,是業務上的對手,暗地裏悄悄叫著勁兒。
老高清楚地記得昨天傍晚走的時候老安還在屋子裏。
經過兩天精心設計的圖紙本來是今天要交到客戶手裏的,轉眼就前功盡棄。老高憋了一肚子火。
老高就坐在辦公椅上等待著老安的到來。
老安準時進了辦公室。一見盆裏的圖紙就笑了:呦,給圖紙洗澡呢。
挺開心的不是?老高冷冷地說。
怎麼,你的圖紙不幸落水了,意味著要由我來開一場隆重的追悼會嗎?
老安一邊說一邊打開了自己的電腦。
老高說昨天下午我走的時候你還在辦公室對不對?
對呀,記得你還給我打過招呼的。老安隨口回答。
老高說你記得我走的時候這些圖紙就在水盆裏嗎?
老安一邊敲電腦一邊說沒有,地上就有一盆水。
老高說難道是老鼠把這些圖紙運到水盆裏去了?
老安聽出了老高的弦外之音。老安突然站了起來:原來你是在懷疑我做了手腳把你的圖紙扔到了水裏豈有此理!
我沒有說你故意把它們毀壞了,但是有可能是你移動了我桌上壓圖紙的茶杯,後來風就把圖紙吹了下去。
老高似乎不想激怒老安把語氣說得很緩。
老安說我憑什麼移動你的茶杯我是要偷看你的設計剽竊你的構思創藝嗎我怎麼是你想的這種人你有什麼證據!
老高看見老安暴跳如雷就搖了搖頭:好了不是你我不說是你可以了吧。
不行!不能這樣不明不白而且你心裏依然懷疑是我幹的。老安一副不查個水落石出就不罷休的神情。
老高說我自認倒黴還不行嗎我沒有時間跟你鬥嘴了我再加幾個班得了。
老安說這事得有一個了斷得還我一個清白。老安琢磨了一會突然拿出一個塑料袋把老高的茶杯套了進去。隨後拉著老高就要出門。老高說你要幹什麼?老安態度堅決:走,你必須跟我走!
莫名其妙的老高就被老安拉下了樓。就被老安拉上了出租車。又一直拉到了公安刑偵鑒別中心。
老安說你都看見了這裏是本市權威的痕跡鑒別中心,他們有付費服務、電腦識別指紋這個項目。你不是懷疑我昨天晚上移動過你的茶杯嗎,如果真是那樣就會在茶杯上留下我的指紋。現在我要通過科學還我一個清白!
老高苦笑不得。老高說你是不是神經出了問題為了幾張圖紙興師動眾。再說我已經說過不是你。再說我還等著重新畫圖客戶急著要貨呢!
我不管沒有什麼比我的清白重要!老安拽著老高就往樓上走。
老高後來就無可奈何陪著老安交涉指紋取樣然後坐在樓道裏等候。鑒別指紋的民警說我算是開了眼界竟然有兩個同事為了一個移動的茶杯而求助科技。
漫長的三個小時終於熬過去了。指紋鑒別室的門打開的時候老高似乎覺得經過了一個世紀。老安興奮不已蹦向了穿白大褂的民警。
老安說結果怎麼樣怎麼樣?
民警抖著手裏的一張紙,說:經過指紋剝離發現,殘存在茶杯上的指紋全係高曉明所留。
老安咧開嘴笑了。老安說高曉明同誌你聽清了,經過科學鑒別,茶杯上沒有我的指紋,也就是說昨天這個該死的茶杯不是我移動的,你懷疑我毫無根據,鐵的事實有力地回擊了你對我的汙蔑,現代科學證明了我的清白。
老安說200元錢的鑒別費就不好意思請你掏了。謝謝你花錢還了我一個清白!
老高笑了笑。老高說,老安,你真以為你清白嗎?
老安舞著手中的那張鑒別書開心地說:這就是鐵的證據!
老高說,不錯,指紋鑒別儀證明這隻茶杯上沒有你的指紋,但是,誰能證明你昨天不是用手拿開的茶杯而是用什麼東西譬喻用一張白紙包著茶杯拿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