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遠老老實實將過去十幾年講了一遍,和弘晟謀算一番,將可能被抓住放大的地方都對了一遍。

可她心裏依舊有些不踏實。

“母後!”一個軟軟的小身軀紮進了她懷裏,意遠揪住小孩的脖領,將他提了起來。

“你不是來跟弟弟們玩的嗎?怎麼跑到我跟前來搗亂,閃到一邊兒去,要不然我把你扔出去!”

“嗚哇,母後好凶!”

意遠捂住他的嘴巴,吹胡子瞪眼道:“宇文玄昱,誰是你的母後?!”

玄昱眯眼跟個小大人似的,爬上貴妃椅,盤腿坐在她身邊,“你不用掩飾了,我都知道了,父皇準備冊立你為皇後,到時候你就是我的母後了!”

意遠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真是人小鬼大,“要守規矩,你父皇還沒下聖旨,我就隻是靜妃,不得胡言亂語。讓別人聽去了,吃不了兜著走!”

玄昱擺擺手,“哎呀我懂,後宮裏麵女人多,所以是非也多。”

意遠真想把他轟出去,這小屁孩說話的腔調也太成熟了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她教的。

玄昱見她鎖眉不語,便悄悄往她身邊挪了挪,像隻毛毛蟲一樣鑽進她懷裏,“母後,你給我講故事嘛。”

意遠將他拎起來放到一邊,“我現在煩著呢,沒空給你講故事。你在我這兒也耗了大半天了,趕緊回去完成課業吧,小心晚上完不成,明兒又被師傅罰。”

“這麼快就下逐客令?”玄昱耷拉下腦袋,裝出一副失落的樣子,然而他的演技太失敗了,任誰都能看出那股賊眉鼠眼的勁兒來。

意遠沒回答他的問題,施施然閉上了眼,“跟往常一樣,我給你們兄弟準備了些點心,你一塊兒帶回去吧,不許獨吞!”

玄昱哈腰稱是,舉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見她不理自己,自覺無趣,遂跟著內侍回去了。

趕走淘氣包,意遠方對雨蝶道:“記得把點心也送去景仁宮,問問疏月,玄暉近來好麼。”

“是,奴婢現在就去。”

意遠整個人懨懨提不起精神,到側殿和兒子玩耍片刻,就回自己的寢殿倒頭睡了,一直到被子蘭吵醒。

她天性嗜睡,一年多來,子蘭也習慣了她的習慣,在她沉穩好眠的時候,絕不會把她弄醒。所以意遠醒來那一刻便知道,肯定是有事發生了。

“四皇子不好了……”

聽到這句話,意遠感覺自己猶在夢中,“什麼叫不好了…把話說清楚啊!”

“四皇子吃了咱們宮裏的點心,然後就開始腹痛不止,現在力氣漸弱,怕是快不行了。”

意遠感到自己耳邊仿佛炸開了一道驚雷,她知道那是栽贓陷害,可為什麼卻是利用玄昱來栽贓陷害她!

她飛速趕到了乾清宮弘晟的寢殿,幾個時辰前還活蹦亂跳的玄昱此刻麵目抽搐地躺在榻上,他抱著肚子翻來覆去,嘴中一直喊著“疼”。

“玄昱!”意遠掙紮到他榻邊,抓著他的小手問道,“玄昱你怎麼樣?這究竟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