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出門去了，
孩子想著爸爸。
他說：
“我的爸爸有很多胡子，
可我的爸爸沒有頭發！
媽媽，媽媽，
爸爸的頭發是不是變成了胡子？”
媽媽忍不住笑著說：
“傻孩子！
頭發是頭發，
胡子是胡子，
爸爸的頭發是碰壁碰掉的呀。”
孩子眨著碧亮的眼睛，
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
這裏有一個故事，
讓我講給你聽。
爸爸從小脾氣生得剛直，
一個不對就愛用頭去碰撞。
（你有時候完全和他一樣。）
長大了，
看見不對的事就更多了。
這些事情，
都成了一堵堵的牆壁，
站在他的麵前，
堵住了他不能前進。
他是這麼剛直，
連彎都不知道轉。
這樣，他就用頭去碰壁了。
一次一次地碰壁，
雖然有時遇到的是土牆，
也曾被他碰倒過，
但多半是碰得頭破血流，
碰掉了頭發，成了光頭。
那麼，媽媽，你呢？
媽媽也受到牆壁的阻攔，
不過媽媽自己知道力氣太小，
從來不敢用頭去把它碰倒，
媽媽總是兜著圈子，
繞著牆壁走，
頭發是留著了，
可多走了許多冤枉路。
孩子聽不懂這個故事，
我也不願意要他聽懂。
……
……
1951年5月，未發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