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看著她刹那愣住的樣子突然輕笑出來,孟衝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聽見他越笑越大聲,最後就趴在桌子上麵狂笑不止,整個房間裏麵都響徹著他沙啞的笑聲。
孟衝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麼,被笑的聲音還真是讓她微微不爽,可是看著麵前這個三分鍾還是一蹶不振的男人突然如同孩子一樣笑容明媚,她還是感覺到了心底的一些欣慰。
過了一分鍾左右路程終於平靜了下來,他抬起頭用手揉著自己都出眼淚的眼角,哼笑著說:“哈哈,看看你的表情,實在是太有趣了!——啊,這真是我這輩子最好的笑話了!”
孟衝微微笑起,附和道:“是啊,我也覺得,能看見我真正驚訝表情的人不過呢。”
路程聽出她口氣裏麵的變扭還有著急,於是努力想要平靜下來,一邊用手指狠狠揉了揉太陽穴鎮定一下神經,一邊開口道:“你想的也沒錯,我也是王映手下的殺手之一,不過我們互相是不一樣的。王映喜歡我們是不一樣的人沒有什麼交集而且互相看不順眼。”
孟衝道:“為了讓你們都在競爭麼?”
“大概是吧,我沒覺得我們需要競爭什麼,我覺得我們得到的任務是完全不一樣的,而且分管的地方也不一樣。我看他這樣做最大的可能是為了讓我們不用那麼親近,這樣對他就是一個威脅了。”路程平靜了大半看著孟衝道,神情經過剛才的一激動紅潤了很多。
孟衝點頭:“那個馬越也是管別的地方的老大麼?”
路程攤手:“那我就不知道了,這種事情我從來不打聽也不猜測的。不過要是王映手下的殺手,他們一般都有一個固定呆著的熟悉的地方。我所呆著的地方就是驢街,我在那裏混了快半輩子了,人頭和事情都熟,所以我就給他管北城。王映的要求不高,平時的時候要風調雨順不要惹麻煩,有事的時候要手快就行了。說起來,這個還真……”
路程嘴角浮現諷刺的笑容,孟衝沉默看著他。
“王映給他統治下的地方定了很多的規矩,大部分規矩都是老規矩,像是什麼不打女人不招孩子之類的。還有的,新的就跟法律一樣……隻不過是個土法子而已,但對那些混在街頭上的人很有用,他清理的很幹淨。我能猜出,除了王映這個人後,整個秦海市的下麵不出意外,起碼要鬧個五年。”
路程這話說的斬釘截鐵,目光灼灼,孟衝則毫無意外沒有任何的情緒。路程還不知道王映可能死去的事情,但是孟衝知道,她也知道外麵的地下已經鬧成什麼樣子了,不需要有人給她預言,她需要的是個可以行的通的法子來解決這個問題,為了這個她能上刀山下火海去。
路程不驚訝孟衝沒有反應,接著道:“到時候你要擔心的完全不是馬越這個和我一樣的人,而是王映手下那些真正為他做生意的人,他們掌控的可不是什麼黑社會了,而是真正的權力。要是一亂,我們這些打手都是要投靠他們的。”
我怎麼毫不驚訝王映給他的手下分工那麼明確的人呢?孟衝在心裏想。
“那些人?和你不一樣的人?你知道是誰麼?”
“怎麼可能?王映從來不會讓我們見麵的,我們沒有上下線,我們都是平行線。不過,我還是有個人能告訴你的。”路程臉色突然緊了緊,“我無意中見到過一個人,應該是王映的律師……”
“張一水?”孟衝打斷他,臉色也是疑惑起來。
路程愣住:“你知道?”
張一水,她當然知道,在她設計讓王映因為誘拐兒童被捕的時候出現的獨立律師,很有可能在最後有策劃的幫助了王映逃跑了。他隻有一個客戶,他自己,他開著一家財經公司做投資。不過,他有律師資格,而且曾經是大學時期的學生會會長,在上海頂尖的商務律師事務所裏成為過第一名,最後回秦海市創業了。要說他和王映要什麼關係的話?他是王映的高中同學,秦海市二中的學生,當過心聲發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