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悅睡醒,已近黃昏,外麵風停雨住,夕陽從窗戶照進來,空氣清新。
臥榻上,莊上弦睜開眼睛,溫度瞬間低十度,噌噌又升二十度。
俞悅瞪大眼,他怎麼還沒去忙?忙完又跑回來?
莊上弦看著月牙,剛睡醒香腮帶赤,又一股慵懶花未開的樣子,撩的他把持不住了!果斷撲上去扒光吃光,心情像狂風暴雨。
俞悅就是雨後、陽光下帶著雨水的花兒,風吹來無限風流。
莊上弦將月牙頭發理一理,薄被拿來給月牙蓋上,卷上緊緊抱著。被子太薄,月牙還是弱小的一個,上麵凸下麵翹,腰細,腿長。他腿更長,壓在上麵。
俞悅迷迷糊糊差點又睡著,睡眼惺忪看著莊上弦,好像聽誰和他有緣?
莊上弦個瘦,但貼過去妥妥比她寬,胸寬肩寬,手大腳更大。俞悅腳丫從被子鑽出來,蹭蹭莊上弦的腳,試試十腳趾交纏?
莊上弦星眸盯著月牙臉,表情一動不動,不知道多正經;腳趾頭卻和月牙腳丫纏一塊,蹭來蹭去搞半天沒能成功,一個兩個三個勉強,五個一塊難度太高,腳趾頭靈活度不夠。莊上弦認真起來,纏著月牙繼續練。
俞悅笑起來,躲在莊上弦懷裏撓他,亂笑,當練功呢。
莊上弦撲倒月牙,再撓,撓他。
俞悅反撲倒,爬起來飛走。
莊上弦手一撈將月牙抱回來,抓著她腳丫看半天,腳趾頭比手指短,但人家腳能吃飯、寫字、穿針引線,練起來理論上就沒問題。
俞悅抓著他腳看,腳太大不萌,他手也大但是能做很多事。
莊上弦腳分明被嫌棄了,愈發發誓要將腳功練好,抱著月牙腳丫再啃。
俞悅收拾完到大廳,瑪瑙和安家大房對坐、對視、很看對眼的意思。
安東納唰的扭頭看妹子,一臉傷心,他心裏隻有妹子好伐,妹子總這麼欺負他。
瑪瑙也唰的扭頭看公子,一臉落寞,就她一個麼?
俞悅看他們動作一致,表情類似,轉瞬變臉也相似,開開心心的;動作也類似,站起來,一個給她上茶上點心,一個給她上真金白銀。
俞悅坐榻上,喝著茶,看著賬。這事兒歸安家大房管。清宮清出錢大所有財產,光銀票、現金現銀加起來就約五百萬兩白銀,其他珠寶古董藥材等價值五百萬。李博康手也不軟,各項加起來有四五百萬。
俞悅好奇:“他們是怎麼搶的?”
瑪瑙插嘴:“搶啊,看誰有錢搶誰。孫二聰明呢,知道大戶人家一般會藏,他會抓幾個得寵的孫子、小妾等,逼他們交出來。”
俞悅看她,這麼清楚?
瑪瑙神色一暗,很快又燦爛起來,比起馬補那種單純,她智商高多了。
俞悅看她確實不錯,沒必要都是傻白甜,心寬是一種造化。
瑪瑙輕快的說道:“我家道中落,家裏有藏寶,被我舅舅占了,還想將來把我送人做寵妾或像孫夫人一樣。孫二聽說我家藏寶,抓了我表弟,我舅舅把我交出來,表弟依舊死了。大梁城失守,不知道舅舅一家死了沒。”
俞悅好一陣回過味兒,經曆夠複雜,和安家大房說道:“我準備養著孫二。”
安東納小不爽,不過妹子喜歡就好:“已經有人傳,莊家軍現在是流氓兵、土匪兵、強盜兵。”
俞悅小不爽:“沒人說如狼似虎?”
安東納大笑,妹子這要和殷商國、尼羅爾國比,但還沒和對方打過,是騾子是馬還沒拉出來遛過。反正,流氓土匪都不像正直善良光吃虧。
瑪瑙又插嘴:“隻準他們強盜,就不許別人強盜他們。”
俞悅沒吭聲。這也算某些人之常情。她翻著另一卷,現在錢基本有了,糧草能用上三四個月,但物資依舊緊缺。從邯鄲來,莊家軍統一的戎裝有了,盔甲武器還差得遠,有、質量也不過關,這打仗的時候直接關係著人命,朝廷就這樣,指望不上。
安東納說道:“沄州富商亓萬開,有兩個常山郡最大的馬場,這方麵渧商也和他們合作。亓萬開女兒是朔州刺史楊升的兒媳婦,楊佑年的弟媳婦。亓家已經讓人透話,願意賣三萬匹戰馬。”
俞悅點頭,不知道和俞光義有不有關係,多少肯定是有的。
安東納換成青岩土話:“一萬匹良馬要價五百兩,其餘要價二百兩。”
俞悅忙捂著口袋、腰包:“他打劫啊!”
安東納挑眉,風流撩妹:“人家不提條件,你若不想被打劫,大可換成別的。伐商這麼大事兒,好處不能莊家全吃下。”
俞悅冷哼一聲,好處好處,但戰馬是必須的,渧商也沒有。
安東納也煩惱。亓家坐地起價,還沒轍。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利器現在也沒著落。
俞悅手一揮:“買!”
安東納虎軀一震,霸氣!銀子有,好處沒有!
其實可以和亓家熬,亓家馬養在那兒每天要養著,別的渠道馬、牛、騾子等多少是有的,熬一熬,就看誰比誰能扛。俞悅顯然不想這樣無聊。
安東納又想起一事:“刺史印遷拜見主公,主公不見。”
俞悅應道:“他反正不管事。”
安東納說道:“昨天你把那麼多人趕去赤峰城,他不管不行啊。”
俞悅瞪眼,是她趕的嗎?那些本就不該在軍營。像大梁城,軍營就是軍營,家屬等隻能呆在城裏別的地方。後來錢大等作妖,把軍人的職責、法度不當回事兒,慢慢的有亂七八糟的人都進到軍營,軍不像軍,墮落的像匪。
第二天早上,太陽出來,溫度很高,俞悅穿著美美的裙子,準備上街。
莊上弦一直跟著月牙,冷颼颼的,夏天變冬天。
俞悅走到冷宮停下,盯著莊上弦,他怎麼這麼不乖了?
莊上弦冷哼一聲:“寡人保護你。街上好多流氓。月牙這麼美。”
俞悅應道:“街上好多女流氓,你一出去都圍著你,你想紅杏出牆麼?那又何必麻煩,人家都說三妻四妾開枝散葉,我比照錢立春,給你整個花園,栽好多花。”
莊上弦怒,抱著月牙咬。穿裙子的月牙,不想讓她出去。
俞悅回頭,伍彬拉著陳真躲角落,看著她擠眉弄眼,不怕被他表哥揍。
莊上弦揮手,這時候總是六親不認,尤其他不能去,別人卻能陪月牙玩各種開心。
俞悅忙拽著莊上弦,送上香吻一枚,夠了。
莊上弦一臉老酷,老酷的盯著月牙,回來再好好補償,肉償。
俞悅掐他肉,轉身帶上恬妡走了。
陳真和伍彬跟著,考慮到實際情況,大家直奔青峰酒店。
赤峰城今兒看著和前幾天差不多,老百姓依舊惶惶然,空氣中隱約還飄著血腥與煞氣。昨天又殺好些人,城外河水都紅了。店鋪依舊蕭條,還開著門隻因關門未必大吉。曾經的流氓因為靠山倒了,和兵痞幾乎消失。
那些從北軍趕出來的,代替了流氓,街上呼來喝去,各種囂張。
這些人有背景,有各種靠山,或什麼都沒有,隻要凶一點別人不知道。
俞悅依舊坐窗邊。酒店今兒人多些,能混進北軍的人大多吃香喝辣,需要在酒店享受。
掌櫃依舊不溫不火,和各種人周旋。大家都知道,能開酒店也是有背景的,別弄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裝瘋賣傻也是不好看。
一行五六個進酒店,有男有女,後邊幾個丫鬟護衛,操著沄州一帶口音罵罵咧咧,直奔窗邊俞悅這一桌。一個猥瑣男看見俞悅,手往她臉上來。
陳真忙抬胳膊擋住。後邊掌櫃和酒保急忙往這邊跑。
猥瑣男下手快,一掌劈陳真。
伍彬下手更快,抄起一筷子刺過猥瑣男喉嚨,一筷飆血,差點要他命。
猥瑣男是個瘋子,放了陳真一記熊撲殺向伍彬,又側身滾向俞悅伸手要拿她肩頭。
恬妡跳起來一腳將猥瑣男踢飛。自己酒店不能砸場子,美人飛過去抓住猥瑣男,再從窗戶扔出去。飛回來繼續坐好,羞澀一笑。
兔起鶻落,桌上基本沒影響,掌櫃和酒保過來,其他人還沒回神。
這一夥一個小姐尖叫,叫的極其誇張,被大象**似得。
一個體麵的青年抓著小姐安撫兩句,小姐是瘋子,越說叫的越崩潰,吵的人頭痛。俞悅把一截鴨脖扔她嘴裏,安靜了。
青年、這一夥都怒,護衛抽刀拔劍,一高手一掌將旁邊一張桌拍碎。
掌櫃不溫不火:“動口不動手呢好說,動手呢一人先賠一百兩銀子。這呢不是我定的規矩,一大早呢莊家軍來通知,城內要禁止打架鬥毆。”
高手給掌櫃一拳,掌櫃抓著他拳頭,非常不讚同。
之前一些整過事兒的都瞪大眼,那是掌櫃跟他們動口不動手?酒店肯定有高手鎮場子,掌櫃意思酒店還有莊家軍罩著?大家被趕出來固然恨莊上弦,但目前能怎麼著?人家有二十多萬兵,一人一口唾沫兮。
青年將高手拉開,態度嚴肅凜然:“兄弟衝動了。但是他們先動手傷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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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悅纖手優雅的拿出一百兩銀票遞給掌櫃,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