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親兵高手匆匆回體仁堂,緊張刺激又興奮。
體仁堂氣氛詭異,不過該在的都在,人多膽氣壯,親兵愈發喜洋洋。
曹漭看主母眼色,站楊升身邊緊張激動的問:“情形如何?”
兵曹、老丈、一些人也緊緊盯著親兵,莊上弦雖然在這兒,外麵又是個什麼情形?
親兵好像眾望所歸,承載著人類希望,情緒飽滿的回應:“刺史大人一聲令下,誰敢不從?州城的人基本出動,城外人快速趕來,已有將近二十萬!”
二十萬啊好大場麵!刺史沒坐主位上他都沒注意,他平時見刺史不多。接下來是高潮,手舞足蹈激情發揮:“莊家軍強盜!果然來了十萬!氣勢洶洶,煙塵蔽天!百姓莫不驚慌!這時,副都尉抓著楊進上前,莊家軍立刻停下!”
親兵戛然而止,一股煙塵撲麵,撲的莊家軍灰頭土臉。
莊家軍十萬,一齊停下,地麵都得抖三抖。
親兵虎軀一抖:“莊家軍看到楊進挑在旗杆,退避三舍,在州城外三十裏停下。”
景倩倩一聲尖叫,要衝過去抓親兵:“天殺的!你們把我兒如何?”
俞悅拉著表姐,莊上弦在這兒呢,莊家軍不會把楊進怎樣的。
景倩倩瘋!那是她兒子表妹不心疼啊!衝過去要抓刺史夫人:“老貨!楊進是你親孫子,你竟然這樣對他,你不得好死!你會遭報應的!我兒若是有個什麼,我和你拚了!”
俞悅費勁才拉住表姐,心疼不頂使,罵不頂用啊。
刺史夫人被景倩倩瘋狂罵怕了,跳起來喊:“不是我!是她!是這賤人出的主意!”她衝過去打楊小姐,一邊喊,“你不是說嚇嚇她嗎?你竟敢真讓人將他挑在旗杆!楊進是你侄子!你這惡毒的賤人!”
楊小姐本來幫嫡母收拾,頭發、衣服整理稍微有個形象。離得近頭發被抓了。嫡母瘋狂,長長的指甲抓她漂亮的臉。
楊小姐心裏恨,果然怎麼對老貨都沒用,捂著臉直哭:“我沒有!嗚嗚嗚墨國公救命啊!”
她一頭往墨國公身上撲,唰的又倒飛上天。
刺史夫人抓不成,不解恨,劈裏啪啦將小賤人罵半天:“她就是賤!景公子是景家嫡子,文武雙全,為人淳厚,當然看不上她,她因此記恨。”
景倩倩一聲狂笑,拿著契書。
俞悅看表姐又女王歸來,一身的霸氣十個刺史夫人不能比。
景倩倩有些事不懂,不代表她什麼都不懂,該懂的事她很清楚:“契書寫的不清楚!楊家很多隱形財產,現在就列清單,七成歸我兒,是哪些幹脆寫清楚!”
俞悅完全支持表姐:“你隻管說來。”
景倩倩掰手指頭:“城裏一家油鹽鋪,我記得才運來五千石鹽。一家首飾鋪,玉石便來自楊家的玉礦。三家糧店,糧食來自楊家的田。”
楊升忙喝:“楊景氏!”
景倩倩喝回去:“休書寫了,我現在不姓楊!叫我景氏!”
楊升吐血,休書寫了,你還來算我楊家財產,不怕傳出去難聽。
景倩倩要那麼好聽做什麼,兒子都被人挑在旗杆,這是代價:“楊家在蒙縣一帶有五千頃良田,有一個不小的馬場,有兩片山,全歸我兒了。”
管你七成八成,今兒表妹撐腰,要來再說。
俞悅點頭,表姐莫急,咱列清單,看上什麼要什麼。
管士騰帶著三千人馬將州衙圍了,將後邊楊家順便圍了。別的不說,景小姐要這些,楊家有證據、契據楊家拿,州衙有記錄州衙拿。
景倩倩列五張單,楊家、州衙相關的快搬空,體仁堂堆一大堆,戶曹一頭汗。
這會兒快中午,挺熱。親兵傻眼,好像搞明白一點,一身汗。
刺史夫人大叫:“那是我侄子的!那是我嫁妝!你不能將楊家都要了!我們這麼多人!還有大郎!你這賤人!”恨!
景倩倩不理老貨,清單寫完請表妹過目,和契書一塊,大家再來簽。
長史不想簽。這和休夫又不一樣,休夫對楊家影響、至少來得慢,這要光楊家家底算個什麼事兒?太奇葩他跟不上節奏。刺史夫人滿地打滾了。
曹漭將楊升拎過來先簽字畫押,蓋刺史大印。
楊升一口血差點噴景倩倩身上,俞悅將表姐拉開再怒視楊升。
曹漭找戶曹,戶曹硬著頭皮簽,挨著被逼沒什麼意思。
法曹看州衙都被圍了,簽吧。
一圈下來簽完,俞悅鄭重交給表姐:“這是令郎的,給他看好了。你一個女人看不好,回頭找個有能力、真心對你好的男人。暫時墨國公在朔州,你不用擔心。”
景倩倩有點抽,被表妹拉著抽風:“我有一雙兒女,不準備再嫁。”
俞悅不同意:“你不嫁楊佑年那蠢貨會纏著你,女人還是找個依靠好。回頭再說。先商量個事兒,你糧店、田裏的糧,能賣給莊家軍麼?現在糧價踴貴,一石能賣到八百文到一兩銀子。不過老百姓賣沒那麼多,大概四百文。朔州的糧價更貴,你有門路能賣一兩左右,我就給你一石一兩,不用你操心運。”
景倩倩應道:“那正好。不要一兩,八百文就行。”
俞悅當即和表姐立契。五千頃良田,少說五十萬石糧,開個好頭。
夥計扛來兩口大箱子,盯著朔州的非富即貴,宿老、名流。
一個中年縉紳有眼色,主動開口:“我家有八十頃田,準備賣五萬石。”
這並不吃虧,莊家軍肯買而不是搶,那賣誰不是賣呢?難道非得人家動粗、又來個借?
縉紳差點忘了:“同樣是八百文。”
俞悅對好同誌一向春天般溫暖:“多謝。墨國公準備了謝禮,你要石蟲還是玉卡?”
縉紳頓時更驚喜,他不僅有眼色,是打心眼裏對莊家、莊上弦印象不錯,拿出一青岩玉卡遞上去。
俞悅看一眼:“這是八折,現在給你換七折,再送你一盒石蟲。”
縉紳拿著玉盒向墨國公道謝。墨國公在,大家才能安穩的坐在這兒,說這做那,否則宋國不知道被誰賣光了,他是有良知的。
一個老者遞上一枚玉卡:“糧食我能籌到二十萬石,八百文一石。馬我能湊一千匹,就送給莊家軍。這是我一點心意。”
俞悅把玉卡遞給莊上弦,兩人對視一眼,再應老者:“您六折卡現在換成五折。莊家軍還要向百姓收購糧草、衣物、藥物等,您能否代勞?以避免引起誤解與慌亂。”
老者向墨國公行禮:“墨國公仁德,老朽之榮幸。”
莊上弦起身回禮:“白公長者。”
白老和莊上弦立契,馬補端來兩杯稷穀酒,兩人一飲而盡。
老丈急的跳起來,身子一晃差點摔倒。
夥計忙扶著他。不少人無語,一大把年紀用得著這樣麼?若急公好義早又幹嘛呢?
老丈不管,他是誠心、誠意的:“我自己能籌五萬石糧草,可以幫莊家軍向百姓收購,保證老百姓賣的放心,莊家軍買的稱心。”
俞悅替他擔心:“您身體行麼?墨國公尊老愛幼,怕累著您。”
老丈咳嗽一聲,氣勢十足:“沒問題!我隻要有事做,什麼事都沒有!”
俞悅看白老一眼,他照應一把?
一些年輕的急,不甘落後。一兩個當然不敢明顯幫莊家軍,但有人帶頭,又有十萬大軍在城外,這幫忙是有好處的。當著楊升的麵又如何?
俞悅來者不拒,隻要差不多的都立契合作。
差太多的莊上弦一眼殺之,沒有誰能頂住他一個眼神作死。
景倩倩站一旁看表妹忙,感覺很奇詭,心裏惦記兒子,但她很識趣。
俞悅忙差不多了,讓曹漭將楊升請到中間,麵朝天。
莊上弦冷酷下令:“楊升勾結尼羅爾國,證據確鑿,賜自盡,否則夷族。”
楊升轉身盯著莊上弦,惡狠狠像尼羅爾國的狼王!
其他人都震驚!景倩倩休夫了,楊家家產都劃到楊進名下,再逼楊升去死,夠狠絕。顯然今天楊升非死不可。
俞悅看著楊升冷笑:“難道你不該畏罪自殺?或者慚愧自盡?”
曹漭騷年拍拍楊升的老臉:“他臉皮這麼厚,會慚愧?那是凡人才會有的想法。”
楊升大怒,狂吐血!
楊家高手都跳出來,後邊一陣騷亂,哭喊。
不多會兒,管士騰和親兵押來一群,全是楊家男丁。
俞悅和他們講清楚:“楊升通敵,現在要麼他死,要麼你們全去死。”
楊家高手等暴動,管士騰和親兵出手,一會兒砍一地的血。
一個青年崩潰,大聲哭喊:“楊升是我堂伯父,他做的事與我無關,以後我們恩斷義絕!”
一刀劃過他脖子,滾燙的血濺到楊升老臉上。
一個青年瘋狂:“我是亓家!亓家!”
一刀劃過他脖子,亓家那麼作死,死在這兒是一樣的。
楊升兩個兒子跪到他跟前:“我們不想死啊爹!求爹救救我們!求放過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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