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一關出不出已經問題不大了,憑借這方昭的才學,贏得這關也已經是板上定釘事了。
“哼!”趙元冷哼一聲,顯然此刻他也明白了,這場比賽的勝負已定,陰沉著麵色掃視了方昭一眼。
朱珠秀眉蹙起,望了趙元一眼,臉龐上閃過幾抹不悅,隨即對著眾人盈盈一福禮,道:“今夜是元宵之夜,就請諸位公子以這元宵夜賦詩或者詞一首吧,時間為一柱香,哪位公子詩得到最多的認可,便就是這一關的勝者。”
方昭聽完後,略作沉吟,望這倒影著自己影子的如清水一般純澈的伊人眼眸,深思幽遠,回到了初見的時刻,口占一首道:
“闌珊火樹魚龍舞,望中寶釵樓遠。靺鞨餘紅,琉璃剩碧,待屬花歸緩緩。寒輕漏淺。正乍斂煙霏,隕星如箭。舊事驚心,一雙蓮影藕絲斷。
莫恨流年似水,恨消殘蝶粉,韶光忒賤。細語吹香,暗塵籠鬢,都逐曉風零亂。闌幹敲遍。問簾底纖纖,甚時重見?不解相思,月華今夜滿。”
方昭低吟完這首詞後,眾人一時陷入了靜默之中,回過神來後,歡呼聲乍起,雷鳴般的掌聲從人群中爆發開來。
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作出這般文采非凡足以媲美宋朝那些詞作大家的美詞,這份才情確實當得起眾人的歡呼。
周然輕搖著手中的折扇,嘴角有著淡淡的笑意,對這方昭的才學還真的有幾分歎服,單就這一篇詞作足以流傳千古,想必這人未來成就也不會低。
現在擂台上,其他人也都知道了這朱家小姐和這位叫方昭的秀才之間有著幾分情意,而且這首詞的格律已意境已是上佳之作,因此這一柱香的時間中,倒是無人再獻醜作詩詞,隻有趙元臉色陰沉,眼中寒意愈濃。
朱員外目光此時卻帶著幾分灼熱,凝視在方昭的臉龐上,這人雖然毫無靈力,出身貧寒,但這份才學卻是不低,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倒也不算委屈,說不定這人在數年後又是世人傳唱新一代的柳三變。
想通此節後,朱員外心底雖不是那般願意,但肥胖的臉龐上卻也露出了幾分笑意,道:“這一輪隻有這位方公子作出了詩詞,那麼這一輪的勝者便是這位方公子,他也是小女未來的……”
“慢著!”
就在眾人即將準備歡呼之際,一道略微陰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抬眼望去,卻見趙元陰沉著臉色走了出來,對著朱員外冷笑一聲,道:“朱員外,這場親事家父知道了或許會不是很高興。”
朱員外聽得這番威脅甚濃的話,麵色一沉,這次與趙家的聯姻沒有成,他心頭也幾分不爽,不過卻沒有想到這趙元心胸竟這般狹窄,當下也是冷聲道:“趙元,即便是你父親也不敢在本員外麵前這般說話。”
朱員外這話倒是沒有說錯,他乃是六品員外郎,雖沒什麼實權,不過官階卻比趙元父親的七品縣令要高出一階,而且朱家的底蘊也不弱與趙元,兩個真要對起來,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而且小女的婚事已定,到時候若是令尊願意賞臉參加小女的婚事,老夫也不會吝惜幾杯水酒的。”
趙元麵色愈加陰沉,眼中騰起幾分怒火,沒有得到家族的首肯,他也不好與朱家冒然開戰,當下目光又轉向了一旁的方昭,聲音帶著幾分嘲諷道:“就這麼一個窮酸秀才,可有聘禮?總不會是直接入贅吧。”
方昭一滯,麵色微白,自己的家境確實是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聘禮,當下呆在了原地。
“嗬嗬……這個就不勞趙兄操心了。”就在趙元欲再度嘲諷之時,周然搖著折扇,輕笑一聲走了出來,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方昭,笑道:“對了,方兄,你昔年曾在我這裏寄存過一件夜明珠,今日正好帶了,現在就將之還給方兄吧。”
“夜明珠?”方昭一愣。
周然手腕一翻,一顆如鵝蛋般大小的珠子便出現在周然的手掌中,此珠呈碧色,通體透明圓潤,其內如有潺潺流水,光暈瑩然,即便是在滿天月華和燈火,依舊散發出攝人璀璨的光輝。
無論是台上還是台下,眾人望著周然手中那堪稱稀世珍寶的夜明珠,一時間,都呆在了原地,心神沉入那溫潤燦然的光芒中。
“周兄,這……”方昭愕然地望著周然,自己隻不過與他萍水相逢,這般恩情……
就在方昭猶疑間,周然卻是淡淡一笑,嘴唇微動,一道用靈力包裹的清晰的聲音傳到了方昭的耳中:“收下吧,方兄,就當是在下送給方兄新婚的賀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