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傾,坐這裏。”宋晚起身拉著林傾在自己身邊的位置坐下,還親自為她添了一碗粥:“嚐嚐看,我親手熬的。”
明明林傾與她這身子年紀相仿,可不知道為何,在她麵前,宋晚總能放下作為一個“老阿姨”的身段。
林傾落座後顯然有些拘謹,抬頭看了一眼斜對麵坐的宋淅川,有一瞬愣神。
長這麼大,她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男子,皮膚白皙,唇紅齒白,樣貌妖孽,氣質卻清冷,叫人挪不開眼。
在宋淅川的冷眸對上她時,林傾垂下頭去,不敢與那雙泛著絲絲寒意的眼睛對視。
宋晚坐在兩人中間,一邊喝粥一邊悄悄打量他們兩人,見宋淅川的視線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在林傾身上,她心裏難免奇怪。
飯後,趁著林傾幫雅晴收拾殘局的空隙,宋晚攙著宋淅川進屋。
“二哥,你方才一直盯著阿傾做什麼?該不會你喜歡她這款吧?”
沒等宋淅川回話,宋晚又接著道:“你可不能老牛吃嫩草啊,你這年紀都能做阿傾的爹了。”
這話宋晚倒是沒說錯的,在這個時代,她這個年紀成親生子的人也不少,宋淅川這個年齡階段,也有人當真有個十三四歲的娃。
隻是她家兩位哥哥都比較奇怪,三十歲了也還不肯成親。
“你多慮了。”宋淅川抽了抽嘴角,眼眸卻是深邃了不少。
由著宋晚攙扶他回到了房裏,便讓她領著林傾回她自己的院子。
曬了太陽又吃飽了飯,宋淅川的精神狀態好多了,宋晚叮囑雲沁多給宋淅川喝熱水,還讓雅晴晚上過來再給宋淅川煲粥。
一切安排好,她才帶著林傾離開,回了自己的院子。
三天後,新月村的案子結束,真正的犯人交給了臨近的縣衙處理,宋秉川也從新月村趕回了丞相府。
天字班這次考核,的確隻有宋晚他們小組硬性通過了,但介於案情撲朔迷離,所有人一開始的思路並沒有錯,所以最終書院還是讓一部分學子,通過了考核。
二月初一,陽光明媚,柳樹新芽,正是個適合報道的好日子。
今年通過天字班考核的學子們,依舊在山腳下的捧月鎮集合。
宋晚與林傾一道,抵達集合點時,恰好看見韓子磊他們兄妹兩人從前麵的馬車裏下來。
馬車才剛停穩,宋晚便落了地。
“聽說明晚書院有個迎新晚宴,專門歡迎咱們。”韓子磊一麵說著一麵唆使宋晚他們也去唱唱曲兒跳跳舞,免得別人說天字班的學子隻會板著臉查案。
宋晚沒接話,視線在人堆裏掃了一圈,都是之前一起考核的,唯獨沒看見衛司錦。
“阿錦怎麼沒來?”上次集合他就沒來,今兒又沒看見人,也不知道幹嘛去了。
“少月兄啊,他讓我轉告你,說是府中有客,估摸著要明日才能去書院。”
宋晚點了點頭,也沒多問什麼。
隊伍清點完畢,宋秉川便領著他們一路順著西靈山的山道往半山腰的西陵書院去。
二月初春,山上比山下風大,溫度低一些。
好在是步行爬山,一幫人一路下來,出了不少汗。
西陵書院是西陵國最優秀的書院,培育了無數國家棟梁,占地麵積極廣,分了東西南北四個院落。
東院是平日裏上課的地方,相當於教學樓區域。
東院容納了八個班,天地人黃,梅蘭竹菊。
西院有個蹴鞠場,旁邊還設了演武場,說白了就是操場區域。
南院是學子們平日裏住宿的地方,分了蓮心院和蘭馨苑,蓮心院住的是男學子,蘭馨苑住的是女學子,也就是男女宿舍樓。
至於北院,那是夫子們住的地方,緊挨著書院裏的飯堂。
西陵書院的課程也比較豐富,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騎射劍術,這是每個班都會學習的課程。
天字班是刑偵科,自然還需要學一些相關課程。
西陵書院並沒有宋晚想象中那麼金碧輝煌,反倒是環境雅致,如仙人府邸。
書院藏身在一片桃林裏,這個季節,桃樹結了花骨朵,等到三四月,估摸著會是一片花海。
進了書院,宋秉川便與肖若安分頭帶著宋晚他們去熟悉書院環境。
隻宋晚被宋秉川單獨拽到了一邊:“蘇院長讓你去北院見他,西陵夫子會帶你過去。”
宋晚點點頭,順著宋秉川的視線看過去,果然看見回廊盡頭,一身紅衣的西陵霜站在那裏。
西陵霜也是天字班的夫子,更是西陵大將軍之女,西陵玨的親妹妹。
一身紅衣,讓她穿出一身英氣,看麵相,應當不像一般女子矯揉造作。
她的身材很勻稱,站姿筆直,一看就是習武的,精氣神很好。
宋晚走近,朝她鞠了一躬:“西陵夫子。”
西陵霜原本就一直打量她,直到宋晚走近,她的唇角才有了一絲弧度:“不必多禮。”
“蘇院長讓我帶你過去,走吧。”
宋晚跟上,總忍不住偷瞄她。
西淩霜自然察覺到了,但自始至終,目不斜視,隻是進入北院大門時,她隨口提起了宋淅川:“聽聞國師大人感染風寒,不知病情可回轉了?”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勞夫子掛心了。”宋晚笑笑,想著今晨宋淅川還出來送了她一程。
他的身體應該沒什麼問題了,明日就要正常上早朝了。
西淩霜點點頭,似是暗暗鬆了口氣。
領著宋晚到了北院中蘇淮明的居所,西淩霜在門前駐足:“你自己進去吧,蘇院長喜歡清靜,我就不打擾了。”
宋晚道了謝,目送西淩霜離開後,才拎著裙擺邁進了蘇淮明住的小院子。
竹籬圍牆,兩扇院門跟裝飾似得,用力一拍估計就倒了。
院落不大,種了些花草,還種了點蔬菜,房子也是竹樓,挺雅致。
宋晚進了院子,四下看了看沒人,便往屋裏去:“外公,我來了……”
她一邊喊著一邊拎著裙擺順著竹子架成的樓梯上去,卻在最後一級階梯磕絆了一下,身子猛地前傾,撲進一個生硬卻溫暖的懷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