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我能自己走。”宋晚被他抓著手腕帶著走,總覺的有點怪怪的。
司空隻回眸淡淡看了她一眼,鬆了她的手腕。
他雖有一雙大長腿,但走得卻不快,似是顧及到宋晚的腳程。
這島上沒路,司空走在前麵,手裏拿了一根枯樹枝,一路走,一路將灌木叢、野草往兩邊趕,硬生生走出一條道來。
跟著炊煙升起的方向,走了大概一個時辰左右,終於看見了一個村落。
“這裏……真的有人!”宋晚略訝異,畢竟自從上島以後,一點人跡都沒看見,還以為是個荒島呢。
眼下忽然出現一個村落,還真讓人覺得有點玄幻。
司空始終沉默,隻駐足遠遠觀望了一陣,方才帶著宋晚徐徐向村落靠近。
說是村落,數一數也不過十一二戶人家,村子周圍開墾了良田和菜地,邊緣處還放養著牛羊。
宋晚和司空穿過田埂時,邊上農作的村民一個個全都抬起了頭,看猴似得盯著他們。
“夫子……”宋晚加緊了腳步,跟上司空,下意識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你有沒有覺得,這些村民看我們的眼神很奇怪?”
聞聲,那人隻是用餘光隨意瞄了一眼,大手微微翻轉,順勢牽住了宋晚的手,低聲道:“別亂看。”
宋晚抿唇,下意識的挺直了腰板,收回自己的目光。
雖然不明白司空的意思,但眼下的氛圍,確實有點不對勁。
果然,他們兩人才剛剛穿過田埂,便見那些村民收工跟了上來,不僅如此,村口正往村子裏走的那幾個村民,也都停了下來,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們。
一路到了村口,司空才被逐漸聚攏的人群攔下,停下了腳步。
“阿彌陀佛,貧僧與這位小施主被困此島,已整日不曾進食,不知各位施主可否施舍些飯食?”
司空微福了福身子,本就是和尚出生的他,眼下扮起和尚來,還真像那麼回事。
緊隨他的宋晚抿唇,也學著司空,豎起掌心,朝那些村民行了佛禮。
村民們互看了一眼,倒沒有交頭接耳,這讓宋晚覺得很奇怪。
總覺得這些村民,和之前見過的那些村民不太一樣。
一個個的看著他們的眼神非常警惕,好像千百年沒見過陌生人似得,滿眼的防備。
司空的話落後,許久才有個年近半百的魁梧男人從村子裏走了出來,他身後還跟著一些村民,年長的六七十歲,年紀小的大概也就六七八歲。
看那走路的氣勢,再看其他村民下意識的朝那男子靠攏,宋晚揣測,那男人應該是這個村的村長吧。
不過這是什麼村?為什麼會在一座島上?
而且尼山縣縣令那邊給的地形圖上,也並沒有標注這個村,甚至連這座島都沒有標注。
“你們是從哪裏來的?”男人在司空跟前站定後,視線在司空和宋晚身上來回一番打量:“看你們身上穿的衣服,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的。”
宋晚低頭,扯著自己的衣袖看了看。
其實她這身衣服,上島後穿過那些灌木、草叢,被勾勾掛掛,已經沒個正經樣子了。
司空要好一些,他人高,隻下擺破爛了些。
就這打扮,那人也能瞧出他們出身不平,宋晚真是佩服死他了。
不過這男人說話的語氣,看人的眼神,也不像是個山野村夫。
“阿彌陀佛,貧僧與小施主,是遇難至此。”
“遇難?”男人將信將疑。
他本打算再問些什麼,卻被一道女音打斷了:“讓他們進村子吃口熱飯吧。”
女音有些滄桑,語氣卻很溫柔。
順著聲源處看去,隻見分散開的人群後麵,站著一個身穿羅裙的婦人。年紀和剛才的男人差不多,肚子圓圓,一手還扶著腰,應該是個孕婦。
婦人過來後,方才與司空談話的男人疾步走了過去,伸手攙扶她:“你怎麼還出來了?不是說了我處理就好嘛?”
雖是責怪的語氣,但其中還夾雜這寵愛。
不難判斷,他們兩人是夫妻,而且感情很好,那男人很疼愛他的妻子。
所以宋晚覺著,她和司空這頓飯是有著落了。
果然,女人衝男人笑了笑,旋即看向宋晚和司空。
一個和尚,一個小丫頭,雖然兩個人看著有些狼狽,但身上的氣質,的確不像是平凡人家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