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的修為不能用了，但是感覺還在。在師姐在八卦盤上畫好了符籙之後，她本來就已經不充盈的真元變得更加枯竭了。
我抬起頭，艱難的看著她，“師姐……”我很想讓她留下，千萬不要去跟賀蝶兒戰鬥，我不希望再失去什麼人了。
師姐看了我一眼，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師父一直教導我，修行中人，斬妖除魔是天職。我們不斬妖除魔，誰來驅逐邪惡匡扶正義呢？”
這時槍炮的聲音停止了，一道道飛劍飛上了天空，和賀蝶兒戰在一處。賀蝶兒被逼的不斷下落，最後落到平地上和一群以程水平為首的修行人戰在一處。
說完，她擦了擦我嘴角的血，說道：“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你，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已經準備好了，你進國教廳，以後不要再出來了。有了修為，做個文職，隻要你不出京都，賀蝶兒就奈何不了你。”
這時候師姐又歎了口氣說：“所謂道德常在，這本是我輩中人的信念，可是眼見如此，又怎麼堅持心中的信念呢？”
說完，她抄起了一旁的青鋼劍，轉身進入了戰場。
我淚流滿麵的躺在原地，一動也動不了。
我為了什麼而哭？為了師姐？為了柯濤？為了謝師傅？為了警務局那些我並不熟悉的同事麼？為了李大龍？為了師父？
不知道，我隻知道，我想拚命地把所有的眼淚都擠出身體。
而耳邊傳來了陣陣的呼喊聲，可知不斷地有人在和賀蝶兒的戰鬥中，或是受傷，或是陣亡。
就在我流幹了最後一滴淚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少年，你渴望力量嗎？”
“少年，你渴望力量嗎？”一個聲音突兀的在我的腦海中響起。
“誰？”我毫無生氣的問到。
這時我的眼中突然出現了奇怪的景象，眼前一切都扭曲了起來，地上謝師傅和柯濤的已經被轟碎的肉塊忽然蠕動了起來，它們不斷在地上翻滾著聚到了一起，然後不斷蠕動著形成了一個肉球。
聲音就從這個肉球裏麵傳來，“墮落吧，墮落吧，聽聽你內心的聲音。看看你的身邊，一身正氣的人無能為力，邪魔卻威力無窮，想要戰勝他們，就要比他們更加凶殘，更加狠毒，更加無情。墮落吧，傾聽你的欲望。”
肉球繼續蠕動著，原本已經滲透進地麵的血隨著肉球的移動，慢慢的向肉球下麵集結著，然後在靠近肉球的時候紛紛衝出地麵，形成一道道血絲，衝了進去。原本發白的肉球漸漸地變得腥紅，甚至隱隱發黑。
“墮落吧，隻要你聽從我的話，就能獲得前所未有的力量，就能完成你心中的願望。你的夢想是什麼？告訴我，我來幫你完成。”
夢想麼？好遙遠的詞語……我的夢想？讓胡馨兒恢複人身？給師父報仇？給李大龍報仇？好像都是，又好像，都差了一點？
肉球不斷地朝我蠕動著，一張看不清模樣的人臉浮現在肉球上，接著這個人臉掙紮著從肉球裏麵掙脫出了上半身，然而這個半身也是肉塊組成的。
“給師父報仇？需要力量。給李大龍報仇？更需要力量。讓胡馨兒恢複人身？那需要的力量更是前所未有啊。”
肉球上的那人，不，不如說，那“坨”人，更加的合適，它就好像人被剝了皮一樣，渾身上下都是血肉塊，這些肉塊不定的掉落在身下的肉球上，而肉球上的肉塊不時的向上趴著補充著他身體上出現的窟窿。他沒有耳朵，眉毛和鼻子更是見不到半分，而眼睛和嘴巴的地方更是有三個深深的血洞，
“你需要力量，墮落吧，和我一起，就都能得到力量！”
“墮落，就能得到力量？”我疑惑的看著肉球人，心裏卻想起了賀蝶兒從我丹田的金烏出現的場景。這兩者，有什麼關係麼？
“沒錯，你看看賀蝶兒，原來一個不會修行的人，現在的力量甚至比程水平的力量跟強大，這就是墮落的力量!”肉球人臉上的空洞一開一合的說道：“甚至謝師傅，你看看他的所作所為，難道不是墮落的力量嗎？”
這句話讓我的心頭一顫，是的，謝師傅，他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斬妖除魔的需要，我原本就很懷疑他的做法，可是一直沒能和他仔細談過。他的做法，難道也是墮落麼？
就在這時，一團火焰從天上降下，直直的砸在了肉球人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