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了窖裏,隻見一個老人正背對著我,麵對著一個巨大的壁爐,爐口大概有一人多高,能夠清楚的看見裏麵的情況。
爐子裏麵鋪著數個陶器,有瓶子、罐子、碗、盆等等。爐子裏麵火勢洶湧,但是感覺溫度卻並不是很高。不過每個陶器的周圍都單獨圍繞著一圈火焰,而火焰的大小則因為陶器樣子的不同大小各不一樣。
騰光輝於宇宙,成陶冶於乾坤!謝師傅當初對我說的話一下子浮現在了我的腦海中,難怪他說自己的功法是爐中火,原來真的是爐中之火!
“大火是為了保證爐子的溫度,小火才是燒陶的關鍵。”老人背對著我說了句話。
我對著老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向了一會兒,我鞠了個躬說道:“陶老先生,謝師傅……謝前輩他……”
我話還沒說完,老人家說道:“我已經知道了。他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有人打著他的旗號來找我,不是來送他的遺體就是來殺我這個老頭子的。不過你既然和三七刀那麼合得來,看來謝平的關係也跟你很好吧。”
原來如此,他竟然是通過我和刀的呼應明白了我的身份。我愕然到:“老先生修為深厚,居然能感覺到我和刀的呼應如何。”
“什麼老先生,叫我陶老頭就行了,老先生,老先生,生生把我叫老了。那刀是我煉出來的,我當然清楚的很。”
話還沒說完,隻見爐子中的火勢越來越大,緊接著“劈裏啪啦”的聲音不斷地傳來,一件件陶器全都被燒裂了!
“唉……本來造就料到這一天了,沒想到最後還是有些傷心啊。”老人說完,伸手在臉上擦了擦,不知道是不是在擦眼淚。
站起身轉過來,我終於看見了老人的模樣。他足足比我矮了一頭,渾身精瘦,因為常年日曬的暗黑色皮膚顯得極為粗糙,臉上的溝壑仿佛是爐子裏被燒裂的陶器的裂紋,密布在他的臉上。
“平兒……謝平,現在在哪裏呢?”陶老先生問道。
我躬身出去,從背包中取出了裝著謝師傅骨灰的鐵盒子,轉回身來交給了老人。
老人把骨灰盒捧在手裏,手上不斷摩挲著,似乎不想打開。
“本來以為還能見上一麵的,沒想到……”說到這,他的聲音一下子哽咽了。
深吸了一口氣,他打開了骨灰盒,看著裏麵的骨灰,默默不語,伸出手指在上麵劃著,好像在撫摸著謝師傅的臉頰。
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將骨灰全部倒在了爐子裏,爐中瞬間燃起大火,一個個已經殘破的瓷器,在這股火的灼燒下,迅速的崩碎,變成了細細的陶渣,和謝師傅的骨灰摻雜在了一起。
看著這一幕,我久久說不出話來,修行爐中火,最後歸於爐中,也許是很好的歸宿了吧。
“走吧。”陶老先生淡淡的說。
和他一起來到了小屋裏麵,低沉的屋頂讓昏暗屋子裏麵顯得十分的壓抑。沒見他有任何動作,就看見屋裏麵數團火焰憑空亮起,將屋子裏麵照亮。
有的火焰離著屋子裏的東西十分近,可是屋子裏麵居然什麼事兒都沒有。我好奇地伸手放在火焰邊上,居然隻是微微有些發熱?大驚之下,我伸手向火焰摸去,愣住了,火焰的溫度依然很高。這麼近的距離,居然不會有熱量散出?
陶老先生看著我奇怪的樣子,解釋道:“一點雕蟲小技,老頭我的修為沒有多少,能省一點就是一點。”
我的心裏頓時恭敬了起來,趙局長的話對了一半,陶老先生的真元水平大概也就跟我現在差不多,但是如果打起來的話,以他的真元控製程度,我是沒可能取勝的。
“過來吧,給我說說看,謝平最近都過的怎麼樣,我已經三年多沒見過他了。”
我乖乖坐下,把這段時間我認識謝師傅的過程老老實實的從頭講了一遍。這一講,就是一天,說完了之後,已經是傍晚了。
整個過程中,老人一直“吧嗒”“吧嗒”的抽著煙袋。到了最後,他磕了磕煙袋說道:“以前的時候,他每隔幾年就會回來閉關修行一陣子,這回回來他走不了啦,你就把在警務局沒完成的閉關在這裏繼續下去吧。”
這話讓我一愣,“在警務局沒完成的閉關?我的心魔已經解決了啊?”
陶老先生搖了搖頭說道:“你的修行,還有很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