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把落在地上的布袋撿了起來,這個布袋是用冰蠶絲和火浣麻混紡而成的,水火相濟的材料,能夠很好的保持藥性。
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地把沾染了金屬塊腐蝕液的藥粉推到一邊,然後他取下了手套,用食指和拇指輕輕地捏起一點藥粉,放在鼻子邊上聞了聞,又放到嘴裏嚐了嚐,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
這些藥粉並沒有失去原來的藥性,依然是上好的藥材。雖然有一部分被汙染了,但是總比一點不剩下強。
用五個手指的指尖輕輕捏起了一撮藥粉,放到了布袋的袋口,然後了拎起布袋慢慢地抖動兩下,讓藥粉沉到最底部,接著,再用五個手指的指尖捏起一撮藥粉。不斷地重複著這個過程,慢慢的,地上的藥粉越來越少,布袋裏麵的藥粉越來越多。
許久之後,藥不除輕輕地把五根手指的指尖來回搓著,讓上麵沾著的藥粉脫落下來。雖然地上還有一些,但是,已經都被灰塵汙染了,如果再弄到袋子裏麵,恐怕會得不償失。
把精力從藥粉堆放開之後,他把布袋係上,然後輕輕地揣到自己的懷裏,然後輕輕站起身來,躡手躡腳的朝著外麵走去。
在走出祠堂的一瞬間,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齊海雲的玉雕,依然紋絲不動的擺在那裏,就連剛才融入其中的夜叉須也已經沒有了任何存在過的蹤跡。
他長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是感歎佳人不再,還是在感歎剛才的九死一生。
就在他整理精神,想要跳到程水平身邊的時候。祠堂院子的大門一下子被推開了,緊接著,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湧了進來。
藥不除嚇得渾身一哆嗦,急忙雙腳一用力,朝著牆上跳去。站到程水平身邊,他後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然後朝著院子裏麵看去。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侯二和他的一幫兄弟們。
程水平麵色一沉,高聲喝到:“侯二!你擅闖齊家祠堂,是活的不耐煩了!”
“哈哈哈哈!”侯二高聲笑了起來,然後指著程水平說道:“我跟著軍長,反的就是齊家,這個祠堂,有什麼了不起!今天,我就是來拆了齊家祠堂的!”
藥不除一皺眉,已經從院子裏麵的酒氣知道他們是剛剛喝醉的人。他試探性的看著程水平,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出手阻攔。而程水平低著頭,似乎在想著什麼。過了一會兒,好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冷眼看著侯二,不再作聲。
這個時候,侯二仿佛也意識到自己做的不對,對程水平鞠了一躬說道:“程老爺子,您是冀州第一人,我惹不起您,可是您也得講理吧?我在齊家受了這麼多年的氣,現在終於出頭了。”
說到這,他“嗝”的一聲打了個飽嗝,然後接著說道:“誰讓我出頭的,軍長!我跟軍長,啊,那是同病相憐啊,是不是?他入贅齊家這麼多多年,連孩子都是姓齊的,你說,是不是比我還慘,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
跟著他進來的四個人齊聲應和道:“沒錯,沒錯,太慘了,太不容易了!”
“好了!”侯二一擺手說道:“我呀,我就想著替咱們軍長出頭,你說,我的想法對不對?”
“對!對!太對了!”他身邊喝的跟他差不多的人也一塊叫嚷了起來。
“嘻嘻嘻嘻……”侯二咧著嘴笑了起來,“我就想到啊,這個齊家嶺上麵,就是這個齊家祠堂,啊,最能代表齊家的,那個什麼來著?對了,齊家的反動權威,所以我就想著啊,砸了它!砸了它,我和軍長,就都能翻身做人了!”
“翻身,翻身!做人,做人!”他邊上的人也都是一個個裏倒歪斜的,連站穩都有問題了,但是還是群情激奮。
藥不除皺著眉看著這夥人說道:“都是聚丹田的修為,不強不弱,咱們是不是攔一下?不然這幫家夥也能反倒是害了自己的小命。”
程水平做了個深呼吸,然後看了祠堂裏麵的玉雕一眼,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一刹那間,藥不除就明白了程水平的想法,也明白了李天華的想法。這個玉雕雖然看起來威力無窮,但是並沒有攻擊過眾人,它的力量到底怎麼樣?這幾個人,就是李天華誑來的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