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你怎麼了?”
她雙目緊閉,竟然早已暈了過去。
他再也顧不得避嫌,一把掀起她的衣服,才發現那一道長長的觸目驚心的傷痕,留在背上。那雪一樣瑩潤的背,無辜多了這一道長長的刀痕,顯得又淒豔又詭異。
“來人,快來人……”
幾名侍女再次衝上來,在太子的指揮下,手忙腳亂,終於給芳菲把傷口包紮好了。幸好傷口不深,都是外傷,估計休養一段時間就會好起來。
他長歎一聲,拉住她的手:“芳菲,這次可真是苦了你了。唉,我真是對不起你……”她靜靜地躺著,完全聽不到他任何的聲音。他想,她是故意閉著眼睛,可是,也沒法。
他在她身邊坐了良久才出去,對兩名守候著的宮女說:“你們一定要全力照顧好馮姑娘。”
“是。奴婢們一定盡心盡力。”
“對了,這些日子,每天給馮姑娘開一些滋補品,一定要讓她盡快養好傷口。”
“是。”
…………
大理寺獄。
這是一場極其秘密的審訊。除了羅迦,所有人等都在外麵,不許進入。連一些重臣都回避了,更杜絕了後宮的一切傳聞,盡力將事情控製在一個底線。
不知情的人,甚至還以為這是一場父子夫妻的單獨會麵。
冰冷的地麵上,三王子和林賢妃都跪在地上。三王子鐵青著臉,林賢妃卻已經哭成了淚人,邊哭邊責罵:“不孝的孽子,你怎麼敢私自進宮?”
她心慌意亂,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羅迦到底知道了多少,隻顧著把思路往其他方向引開,企圖逃過這一劫。
三王子眼裏幾乎要冒出火來:“母妃,兒臣是不小心看到那個小賤人,聖處女公主,她出現在東宮算什麼?就算是太子,也不能褻瀆我們北國的大神。是誰在縱容太子?是誰在默許破壞祖宗家法?……”
“住口,你給我住口……”林賢妃一巴掌摑在他的臉上,“畜生,你竟然敢瞞著我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她已經對這個兒子快絕望了,就算是發現了聖處女公主的行蹤,可是,他怎麼就不想想?若不是羅迦示意,她敢出現在東宮麼?現在還敢提起羅迦不願意麵對的事情,他是不是瘋了?
他沉不住氣,他已經因為妒忌快要瘋了。卻連累自己,母子二人功虧一簣。
“陛下,這個不孝子太衝動了……”
“陛下,是臣妾管教無方……”
“陛下,求求你饒恕這個孽子……都是臣妾的錯,臣妾願意代他受罰,代他一死……”
她和羅迦這麼多年,當然知道羅迦的脾氣,越是狡辯,越是令他反感。一切的一切,不如認罪才能獲得寬恕。羅迦的目光高深莫測,又痛徹心扉,隻是坐在案頭上,一動也不動,形如一個木偶人。他想,這些年,自己其實真的就是一個木偶,表麵高高在上,威震天下,事實上,連自己的家事都弄得一塌糊塗。
“陛下,皇兒隻是年輕氣盛不懂事,他進宮也是為了給太子送禮,恭喜他的兄弟定親。陛下,求您看在他一片手足之情的份上……”
手足之情?他嚴重地懷疑,皇家的子弟,到底有幾個有手足之情的?
“朕真是沒想到,太子中毒這麼久……兩年了,難怪都查不出原因……”
林賢妃渾身一震,嘴唇直哆嗦!這才是死穴!是她的死穴!可是,此事如此機密,就算是芳菲查出中毒,又能拿自己怎麼辦?何況,那位老禦廚早就死了,死無對證。她穩定了心神,嘶聲道:“這個孽子隻是妒忌,他不會下毒,絕對不會……而且,也沒有機會,他根本沒有能夠出現在東宮的機會……”
“還有,左淑妃的流產又是怎麼回事?”
“都怪那個聖處女公主……皇兒知道臣妾和淑妃妹妹要好,所以才特別恨她的狠毒……”
羅迦並不反駁她,也不追根究底。有些事情,就算她不說,不承認,自己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