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又要有一場熱鬧了?”
“姐姐,你可真是不聞閑事啊,陛下又要納妃了,而且一來就做昭儀,真不知是如何顯赫的千金小姐……”
“妹妹可不能這麼說,妹妹你還是尊貴的公主呢!”
左淑妃更是來氣:“我可沒那麼好命,做不成昭儀啊,唉……對了,姐姐,你知道通靈道長麼?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他的侄女來頭這麼大?”
張婕妤想了想才回答:“我們南朝也有武當山,但是,跟北國的北武當不太一樣。陛下信奉道教,幾乎尊通靈道長為國師……”
“原來是個牛鼻子老道?那也不怎麼樣嘛。”
張婕妤見她鼻孔裏出氣,她雖然也好奇那個女子究竟是誰,究竟如何的國色天香,卻還是淡淡道:“也許是她特別傾城傾國吧?”
左淑妃是小國公主,自來被稱為該國的第一美人,向來自負美貌,而張婕妤才貌雙全,更是自視甚高,現在聽她誇獎那個神秘女子為美人,不禁嗤之以鼻:“難道天下還有誰能比姐姐還美?”
張婕妤一笑:“妹妹可是過獎了。”
“唉,姐姐你聽說沒有?陛下竟然讓她常住立政殿。這像話麼?上次我編排了一支新的曲子請陛下欣賞,陛下竟然不來,想必是她施展狐媚手段,一定是她教唆陛下,不讓陛下來欣賞……”
張婕妤不以為然,羅迦博愛,從不專寵任何妃嬪,雖然某一段時間裏,總是有妃嬪特別受寵,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的總體傾向。這女子新來自然新鮮,可是,新鮮感一過去,自然就容不得她嬌寵了。
以色侍人,色衰則愛弛,自古皆然。就算皇帝暫時因她冷落妃嬪們,難道一輩子都會如此?她聰明,當然不會把這些話說給左淑妃聽,依舊好暇以整的,隻顧著自己的如花容顏,我行我素,總有一天,陛下又會轉過頭來。
“既然是陛下納妃,咱們於情於理也該去恭賀一下。否則,倒讓陛下認為我們姐妹醋妒……”
左淑妃本來就是醋妒,惱怒道:“我可不去。”
“妹妹就別使小性子了,想想,我們該送點什麼禮物呢?可別寒磣了叫人家笑話……”
左淑妃雖然賭氣,可還是怕如若不去,萬一被張婕妤搶先賣乖,以後觸怒了陛下,更加沒有寵愛了。便隻要強行壓抑滿腔醋妒之情,和張婕妤約好,第二日一起上門。
芳菲這一病,就是半個月。所以,她絲毫也不知道外麵的熙熙攘攘。
雖然羅迦告知天下,立馮氏為昭儀,但是並未大肆鋪張排辦。隻是將立政殿弄得更加花團錦簇,裏裏外外布置一新。雖然不想張揚,可是下意識裏,卻有一種“新婚”的喜悅,整日喜氣洋洋,一退朝便是親自查看,一定要將一切都弄得盡善盡美。
這一日,蔓延了許久的風雪天終於停止,太陽終於露出了臉龐。
芳菲懶洋洋地睜開眼睛,但見一縷璀璨的光芒從窗戶裏照射進來,落在旁邊那盆綠色的大盆景上,紅紅綠綠的,煞是動人。
她慢慢地坐起來,背上的傷痕經過治療已經徹底痊愈,絲毫也不覺得疼痛了。風寒是早就退了的,甚至連腦子的暈沉也不見了。整個人變得十分清醒。
放眼一看,旁邊放著淡紅的衫子,是繡工極其精致的宮裝。她這些天,每天被宮人服侍著穿衣,也不管是什麼,穿在身上就穿在身上。
現在才想起自己該是穿道袍的。可是,沒有道袍了,也不介意,就伸手拿了衫子,隨便穿在身上。
她慢慢下床,兩名侯著的宮女急忙上來:“娘娘,奴婢服侍您洗漱……”
娘娘?這是什麼意思?她好生詫異。
宮女已經端來了洗臉水,她簡單洗漱,宮人要幫忙,她卻覺得非常不習慣,連忙說:“你們先下去吧,我自己來。”
宮人們退下,她拿了一把梳子,慢慢地梳理睡得有些糾結的頭發。
身後,傳來腳步聲,正是羅迦。她並不回頭,依舊慢慢地梳理自己的頭發。
羅迦又驚又喜,大步就走過來,手放在她的肩上,喜道:“小東西,你起來了?今天覺得怎麼樣了?有沒有好一點?”
她沒有做聲,停下梳理的手。他的手撫摸上她的頭發,接過她的梳子,輕輕替她梳理起來。她本是要躲開的,可是,他的一隻手按在她的肩上,雖然不用力氣,她也沒法一下瑟縮開,隻好柔順地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