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朕?安特烈,你不但以下犯上,而且目無尊長,你不要仗著使者的身份,朕就不敢懲罰你!若你再出言不遜,朕馬上代替你父母教訓你……”

“嘖嘖嘖,北皇陛下,你真是威風!”安特烈叫他惱羞成怒的樣子,冷笑著,聲音非常低,“北皇陛下,你別忘了,你是怎麼得到芳菲的!你既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就不該這麼快就喜新厭舊……”

羅迦心裏一震。自己強迫芳菲,永遠是心裏的一塊疤,仿佛最不堪的一麵。可是,這些日子以來,自己一直在努力給她幸福,並且讓她感受到了幸福,難道不是麼?

他沉聲問:“你去教唆芳菲?”

“陛下,你也太小看我了!”

羅迦鬆一口氣,盯著他:“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隻想警告你,你最好馬上送走那個什麼小憐,芳菲臨盆在即,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不會放過你……”

羅迦氣得放聲大笑,警告,這個臭小子居然敢對自己用“警告”二字。

“安特烈,你再敢放肆,休怪我不念甥舅之情。”

“你既然強將芳菲留在皇宮裏,就得對她負責,否則,你就放她出去!”

“放出去?去哪裏?”

“她是名醫,無論去哪裏都能養活自己。陛下,你不要以為,唯有你這個皇宮才能養得起一個人。”

“安特烈,你到底是什麼居心?”

“我的居心?很簡單。你趕緊送走小憐,回到立政殿去!”

“芳菲是朕的昭儀!朕要如何對待她,是朕的事情!”

“你的事情?陛下,你別忘了,芳菲的命是我救下的。我就有義務和權力關心一個九死一生的女人的後半生命運!你囂張什麼?如果當初我沒將她帶出神殿,她早就喪生在你和大祭司架起的那堆大火上,屍骨無存了。現在,你有什麼資格以占有者自居?”

“大逆不道的畜生,朕早知道你覬覦芳菲……你別忘了,你該叫她一聲舅媽……”

“覬覦?陛下,你可不要推己及人。我若心懷不軌,當時在北武當那麼長的時間,根本就不會讓你後來有什麼機會了!陛下,我沒你那麼卑鄙!”他憤憤的,臉色微微通紅,聲音非常低非常憤怒,“你道貌岸然,欺騙我們說什麼聖處女公主神聖不可褻瀆,不許和男子多說一句話,我就是因為遵守你北國的信仰和道德!你呢?你這個偉大的高尚的北皇陛下,你做了些什麼?”

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耳光,心裏最隱秘的卑汙被如此毫不留情地揭露出來,羅迦緊緊握著拳頭,咯咯作響:“你到底是不是瘋了?馮昭儀馬上就要生孩子了,你竟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你也知道她要生孩子了?既然如此,為何還天天流連在其他女人身邊,連多陪她一下都不肯?這就是你北皇陛下所謂的不虧待她?”

羅迦早就知道,柔然國風粗獷,完全沒有什麼中原的禮儀,而且安特烈天生嬌縱,從小就野慣了的,現在竟然敢如此沒上沒下,他也氣暈了頭,一拳就向安特烈揮去:“閉嘴,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安特烈一把架住他的拳頭:“舅舅,你不要衝動!”

羅迦昔日勇武過人,這一拳,竟然被他架住,更是氣恨交加。

“舅舅,你要知道,現在已經不是你最強有力的時代了,嘖嘖嘖,我的偉大的北皇陛下,你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他個子高高,年輕的體魄充滿一種俊雅中的彪悍和強壯,“陛下,打架,你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所以,不要太過不自量力!”